“婶子?你来啦?”有人见到钱淑兰回来,立刻跟她打招呼。
钱淑兰笑着跟大家寒暄。
只是她很快就发觉,有人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儿。似乎是在生她气的样子。
钱淑兰压下心里的疑问,不动声色地回了车上。
等了老房这边,几个儿媳妇全过来了。
钱淑兰看着面前的众人有些目瞪口呆。只是一段时间没见,这些人的是非值怎么全都变成十分了?
钱淑兰反反复复琢磨了好几遍地,终于领悟到了。
周雪梅和王守礼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卢民生。
哦,也不对,应该是卢民生的身份。
以前卢民生是坏份子,王守礼和周雪梅虽然都送过东西给他。可两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
在王守礼的心里,卢民生是他的老师,是他最尊敬的人。
而周雪梅就不一样了,她认定卢民生是坏份子,自己是施恩人。
可这次平反却把她的想法颠覆了。卢民生不再是坏份子。和她一样都是普普通通的社员。
再加上去年,中共中央作出《关于地主、富农分子摘帽问题和地、富子女成分问题的决定》。《决定》指出,除了极少数坚持反动立场、至今还没有改造好的以外,凡是多年来遵守政府法令、老实劳动、不做坏事的地主、富家分子以及反、坏分子,经过群众评审,县革命委员会批准,一律摘掉帽子,给予农村人民公社社员的待遇。地主、富农家庭出身的农村人民公社社员,成分一律定为公社社员,享有同其他社员一样的待遇。今后,他们在入学、招工、参军、入
团、入党和分配工作等方面,主要应看本人的政治表现,不得歧视。地主、富农家庭出身的社员的子女,他们的家庭出身应一律为社员,不应再作为地主、富农家庭出身。
所以这些人不再认为,人是分三六五等的了,大家都一样。
钱淑兰不知道邓兴明和卢成琳两人有没有变化,但现在所有人的是非值都是十分,绝对是她喜闻乐见的。
因为今天是周末,所以这些人都待在家里。
孙大琴和周雪梅两人到灶房炒了几盘菜端上来。
等一行人吃完饭后,原本挤得满满当当的堂屋更挤了。
王守泉,钱明华,钱维汉,柳月琴,许翠兰,张招娣,王立威,王立虎和王立德等都来了。
孙大琴摸着婆婆身上的衣服,羡慕得不行。
她扭头就冲着姜玉瑛道,“五弟妹,你这衣服真好看,多少钱买的呀?”
姜玉瑛忙开箱子把带来的衣服拿给她,在场的几乎人人都有。
柳月琴接到她递过来的衣服还有几分不可思议,“这么好的衣服送给我?也太奢侈了吧?”
话虽如此,可她的手却自动地比划在身上,朝着旁边的许翠兰一迭声地追问,“好看吗?”
许翠兰手里也拿着一件毛衣,她爱惜地摩挲着,嘴里不停地回着,“好看,好看。”
钱维汉拿着厚实的毛呢大衣,“你赚俩钱也不容易,咋买这么多呀?”
连亲戚都有,这得花多少钱啊。幺妹可真不会过日子。
“给你们买衣服,我心甘情愿。再说,家里也多亏你们照顾着。”钱淑兰摆了摆手。
事实上,这次衣服还真没花多少钱。因为她跟铁路那边一直合作的缘故,所以这次回来,她顺便也带了不少衣服。
原本百货大楼卖上百的衣服,批发价也才三四十,便宜得很。
等大家伙都稀罕完之后,王守泉对深圳实在好奇,“三婶,你们真的发了啊?”
钱淑兰也不跟他废话,直接从自己包里掏出钱来,给几个儿子发了下去,“这是你们的钱。”
孙大琴瞅见这么多钱点傻眼。心里暗暗纳闷,娘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把钱掏出来了呢?
其他几个人全都纷纷拿着钱回屋藏好。
钱淑兰冲着大伙道,“我之前出去闯借了他们一些钱,借一万还两万。”
这次回来,不仅是衣锦还乡,还另有目的。首先她得告诉别人,她手里有钱。跟着她干,绝对不差钱。
王守泉羡慕得不行,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她瞧。
纵使稳重如钱明华也坐不住了,“小姑,你咋赚的呀?”
“我开厂子呀。”钱淑兰直接了当开口。
一提起这个,钱明华就有点不自在,飞快地瞟了一眼周雪梅。
钱淑兰很快注意到他的动作,想到村口那些人的神色,看向周雪梅,“有人为难你了?”
她抢了食品厂的生意,村里人肯定会对周雪梅不满吧。
周雪梅捏着衣服的手一顿,偏了偏头,“没有。”
“去年年底投票的时候,她没有当选。”王守泉见她不肯说,替她开口。
钱淑兰哦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反而道,“那也挺好。这次我回来,正好想把你一起带过去帮忙,我的厂子太忙了。”
周雪梅怔住了。其他人也是满脸的惊疑不定。
王守泉见三婶居然一点也不在乎,坐不住了,“三婶,你就没什么解释吗?”
钱淑兰摊了摊手,“那食品厂本来就是我的方子才盖起来的。包括养鸡厂也是,我有独特秘方。所以鸡才不会生鸡瘟,绝对不是那口井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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