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节骨眼上,他才肯唤她的名,她无法意识他话里的深情,更看不清他痛苦的表情。
“让……我死……求你。”活著既没有任何意义,那比死了还要痛苦。
她细微的呢喃,赵群听不清楚她说什么,急得又跳脚。“她说什么?冷二哥,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不,我不会让你死,就算要拿我的命来换,我都不会让你死!”有记忆以来,冷御风第一次掉下男儿泪。
她闭上眼,胸口如火烧般的疼痛,她已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又昏死了过去。
“红月,你看看我,看看我呀!”他呼天抢地。
她连跟他在一起都勇气十足,却没有活下去的勇气,老天呀!他到底伤她伤得有多深?
“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赵群要冲向前去,又被狄剑晨拦住。
见她眼角流下两行泪,那支凤簪犹如插在冷御风胸口上。他不能看著她死,绝对不能!
他将护心丹放于口中,单手半抬起她的背,以吻封唇,不让她有任何拒绝的机会。他将护心丹吻入她的嘴里,缠绵的吻一点热度都没,直到她将护心丹咽下,他才离开那冰冷的唇。
众人惊呼,却没人敢阻止。冷御风是在救人,赵群即使有异议,也来不及阻止。那他未婚妻的清白,不就毁了吗?
他将她胸前的大穴给封住,“剑晨,准备干净的布。”
如香赶紧递上干净的布给狄剑晨。
他的手握上了那只布满血的凤簪。
见冷御风欲拔簪,赵群连忙说:“冷二哥,要不要等大夫来?这样她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不是他不相信冷二哥,实在是人命关天,他可不想妻子还未过门就惨死。
“等大夫来,一切就为时已晚。”他一手扶住她的背,神情凝重的只看见她又昏沉的容颜。“剑晨,我拔簪,你止血。”
“二爷,小心!”狄剑晨立于冷御风身旁。
赵群吓得冒冷汗,却也无法阻止。
冷御风发颤的手,迅速将凤簪给拔出来。
在鲜血喷洒出来之前,狄剑晨已经用布巾止住了伤口。
冷御风拿出止血散,待狄剑晨稍稍将布巾挪开,就将整瓶药粉洒在伤口上,然后再将布巾覆上。
碍于众多人在场,冷御风无法脱下她的外衣包扎伤口,剩下的就只能等大夫来处理了。
原本的绝丽佳人,如今是毫无生气。在她拿著凤簪自我了结时,她心里可是恨著他?他伤她究竟有多深?为何会让她求死甚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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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乌云布满天际,雷声轰隆隆作响,可预期的是一场夏日大雷雨。
房门外,回廊上。
冷御风没了优雅的姿态,全身罩著寒意,不发一语的等著房内的消息。
“冷二哥,红月是在赵家出的事,发生这样不幸的事,你千万不要内疚,你已经将红月平安送达,该付给你的银两,赵家是绝对不少给的。”赵群以为冷御风是在为这件事担心,赶忙解释。
冷御风僵了身子,赵群的话如刀割般狠狠刺穿他的心。
早知如此,他就该任她逃走。什么利益?什么信誉?什么道德仁义?全是狗屁!此刻,他恨透了自己。
“二爷!”狄剑晨忧心忡仲的看著冷御风。
赵群又被晾在一边。他好像说什么话,冷二哥都不理会他。他只是不想要冷二哥为了这件事情内疚,他这个主人才出言安慰,难道他说错什么话了吗?为何冷二哥的脸色那么阴沉难看?
发色花白的老大夫走出了房间,冷御风抢先一步迎上前。
“幸好!就差那么一寸,否则连神仙都难救活她。”老大夫汗水淋漓,用袖尾拭了拭汗,看得出来老大夫已经满脸倦容。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冷御风急急的问。
“未来三天是关键,若她还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恐怕就……”老大夫斟酌用词,虽然他行医三十寒暑,但“死”这个字是忌讳,除非必要,否则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雨声敲打屋檐,滴滴答答落下。
冷御风、狄剑晨、赵群神情绷得死紧。
“恐怕性命不保?”冷御风替老大夫接了话。
雨势突变,斜打入回廊。
“有此可能。不过小姑娘没有大量失血,体内有股热气在支撑著她,只要烧能退,伤口不再恶化,应该可以度过难关。”
是护心丹发挥了作用!冷御风重重的吐出闷著了的气息,不顾雨水淋湿衣衫,他仔细凝听老大夫的话。
“对了!先前你们有给小姑娘服了什么药吗?”老大夫不解,虽然凤簪没有刺入心房,直接要了小姑娘的小命,但能支撑到现在也算是奇迹。
“是护心丹!”赵群邀功似的抢著说。
冷御风和狄剑晨怒瞪了赵群一眼,责怪他的多嘴,赵群缩了嘴巴,不敢再多话。
“护心丹?”老大夫张大双眼。“想不到世上真有这种起死回升之药,老夫算开了眼界,不过……”老大夫一下如获至宝,一下凝著稀疏的白眉。
又是不过!冷御风情绪被吊得七上八下,“大夫,请直说无妨。”
“这得看小姑娘的求生意志,小姑娘脉象混乱、气息不稳,丝毫感觉不出她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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