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传宝看了一眼喜鹊苍白的脸,上前一步挡在喜鹊面前,说道:“爹,娘,这不关喜鹊的事,是我主动求娶喜鹊的,只是她一直都不肯应……”
琼娘也站起,请爹娘坐下。
刘氏坐在椅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地打量着喜鹊。喜鹊本就雪白的脸一下子又白了几分,彻底看不出一点血色。
刘氏这段时日发现儿子经常发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因着那先前暗娼的事情,心中有些不安,告诉了老伴,两人暗暗观察儿子。今日看到儿子进了女儿的院子,直觉着儿子要把心事说给女儿,于是刘氏拉着不情愿的崔忠蹑手蹑脚地跟了过来,结果发现女儿的侍女喜鹊正在门外偷听。
老两口心中怪异,就赶到房间另一侧,听听里面说些什么。待听到儿子说喜欢喜鹊,想要娶她过门时,不由递换个眼色,面带诧异之色。
不过崔忠与刘氏虽然过上了富贵日子,但是几十年小家日子的过活,想法习惯俱是和普通的乡民百姓一般,也不觉得娶个自家的侍女便丢人现眼,只要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家里穷些,富些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关隘。
此前老夫人找了媒婆介绍了许多的名门千金,富家小姐,奈何儿子没有一个瞧得上,眼看着媒婆因为他家儿子的挑剔,笑容越来越寡淡,老夫人也是急得上蹿下跳,搞不明白儿子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今日终于知道儿子原来是想要娶喜鹊,又跟琼娘闹得厉害,老两口忙不迭地走了进来。
以前虽然常见喜鹊,但是刘氏这次却是瞧得分外仔细:肥臀大胸,嗯,是个能生养的;手脚粗大,不错不错,是个干活的好把式。方才骂儿子骂的也是有条有理,有几分崔家女人的利落。
可是这事儿能不能成,还真是要看琼娘的意思,不然的话,就如喜鹊所言,将个婢女抬做嫂子,琼娘的那一关能过得去吗?
琼娘笑了笑,似乎不为所动道:“娘,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先放喜鹊回家。”
第174章
琼娘的这话, 有两层意思。就是哥哥要娶喜鹊, 也得等喜鹊恢复了自由身。另一层,也要看喜鹊愿不愿远嫁到江东。
当她说开后,喜鹊都愣住了,她本以为今生无望的事情,万万没有想到琼娘会轻易吐口。
不过琼娘看出爹娘也还满意喜鹊, 哥哥已经十八了, 也该是娶妻生子了。既然他看不上那些个闺阁小姐,倒也不必勉强他改变, 就好像她也无意改变爹娘的诸多习惯一般。
既然有意娶喜鹊, 何必婚前诸多的刁难?反而让一对佳偶结成怨偶。
一个商户人家,原本就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待得定下后, 崔氏夫妇便要去见喜鹊的爹娘, 商量两人的亲事。
提亲的事宜皆由崔氏夫妇张罗。
当她将家里的这门亲事告知给琅王时, 琅王先是一愣, 却并没有露出他惯常的鄙薄之色, 更没有说出反对之言,仅是说:“既然要成亲,那原来的名字也够随便的,她本姓为何,当给她重新赐名才是。”
喜鹊的本姓为陈, 于是琅王便给她起名为陈剑秋。
这个名字起得大气豪迈, 倒也符合喜鹊的性格。
现在的琅王对于出身一类的事宜, 真是没有以前那般讲究了。
到现在他都不算是崔家人,前岳父母都点头的婚事,他哪里敢多言,只是叫管家提前备下礼来,径直给陈家送去充场面。
不过王爷是没法参加前任大舅子的婚礼了,收拾好了行囊后,便早早启程回了江东。
原本,他是要琼娘和孩子与他一起走的。
但是琼娘想要替哥哥操持完婚礼后,再跟爹娘一家人一起去江东。
没有了婚书,楚邪现在恨不得睡觉都睁着眼,且得打起精神,不叫人妄图占了他家的便宜。但是琼娘向来是个不听话的,而且她的店铺生意没有梳理完毕,实在是立刻走脱不得。
琼娘倒是来给琅王践行了,不过,她放眼一望,发现满船的仆役丫鬟里独独少了一人,便问琅王:“怎么不见万岁御赐的恋花?”
琅王瞟了她一眼道:“那也是个祸根,当初那个叫什么衣的,不是嚷着有人给她下药吗?细细查下来,才发现这恋衣看着老实,当是脱不得干系。趁着迁往江东,本王便将她留下守着空宅,至此以后都不回京城了。便让她守一辈子去吧。”
这招竟然是比卖给人牙子都狠,一辈子洒扫个主人不归来的庭院,当真是翻身无望,而且这样又不算卷拂了万岁的面子。
琼娘没有再言语,只被楚邪揽入披风里,抵御江上的阵阵寒风。
当大船开动,琼娘眼望着琅王的身影渐行渐远,终于消失不见,心中一时也是空落落的。待得上了马车,琼娘努力将心神从琅王身上挪开,开始思索接下来如何行事。心中也是有些许的担心,不知前路如何,终归闯下去就是了。
尚云天这几日一直思考待琅王离去,琼娘孤苦无依时,自己该如何行事才能挽回琼娘的心,听得消息琅王今日离开,穿私服来到岸边一处不引人注意的地方,他要亲眼看见琅王走了才安心。
可是没想到,正看到琼娘站在原地,目送琅王离开时的依依不舍,心中一阵翻腾,难道她对琅王还未彻底死心,有着破镜重圆的心思?
尚云天心内恨恨,只觉得琼娘实在是厚此薄彼。同样都是被捉奸在床,为何琼娘便是对他的错处念念不忘,不能释怀,却轻易原谅了琅王那厮?
52书库推荐浏览: 狂上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