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下马,将摘下的斗篷随手交给弗雷德,赫恩边走边抬了头去看西塔,发现贝茜卧房里仍是昏暗地留着
大概几根蜡烛的光亮,不由多看几眼。
毕竟按照她平时的作息,现在应该是醒来,喝点水陪着说说话便渐渐活跃了的。倘若新翻开的一本书看得
差不多,还愿意跟他一起用晚餐。
小人儿虽然动也不动面前摆着的佳肴,不过偶尔伸了小手拿起水杯抿一口,但还算喜欢看他吃东西,安安
静静地瞧着那修长好看的手指动作流畅又斯文地切开食物,用叉子叉起一块送进薄唇之中,无声咀嚼,喉结滚
动着就用完一口,倒也觉得很有观赏性,能一直这么坐到他吃完晚饭。
“还没醒么?”他问。
旁边去伺候着的维克托顺着赫恩的视线也往西塔望了望,自然知道他问的是谁,赶忙道:“今天丽塔小姐
来,伊丽莎白小姐跟她说了会儿话,到中午才睡下。不过睡的时间不长,晚饭时候就醒了,此刻正在……”
他嘿嘿地笑起来,吊人胃口般停顿一下才道:“在您房里。中午就在了。”
赫恩的脚步便顿了顿。
维克托只觉殿下弯起眸来的愉悦模样简直男女通吃地迷人,听得他轻轻“嗯”一声,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
么,跟前斗篷一展,人却是已经大步走了开去。
走廊里黑长靴靴跟踏着地板的声音刻意放轻了些。
赫恩不急着用晚餐,接过女仆奉上的毛巾擦了手便过来卧房看看,开了门走进去,哪想仍如昨日一般,映
入眼帘的不过是张空空的大床。
这回倒是还知道睡醒了将被子叠一叠。
他低头看看给放在了地上的一双鞋子,继续往里面去,抬手敲一敲小书房的门,不多时便听得里头扭转把
手的声音,门打开来,露出一张漂亮的小脸。
果真如维克托所言,已经醒来有一段时间了,瞧着那扒在门上的小手还沾了一点黑,应该是起床了在抄写
每天晚上要写的字。
“你回来了。”贝茜道。
她瞧着他,很快又转开脸,小小声地说了句话便走回书桌,仍旧去写她的字。
昨天喂的那一点子血居然很管饱。
倘若放在异样,贝茜只喝几口,第二天早早地就已经要伸小手来拉他衣服。
赫恩摘了颈上的勋章,随手放在靠墙的书架上,跟着过去看看她今天写的内容。
写了这些天,那原本扭扭的字漂亮许多,有写错了的词她自己会圈出来,很耐心地在下面又重新写上两
遍。
既然是凑前来看,他自然贴得她有些近,大手按在桌沿,将她整个人都笼进怀。
同被子相比还是他身上更香些,贝茜本来很喜欢这味道,然而脊背给他俯身下来轻轻碰着了的时候却下意
识往书桌里缩一缩身子。
动作虽小,因着挨得近,仍然全收进了赫恩眼里。
他垂眸去看贝茜柔软的发顶,视线往下去,那小身子绵绵的,浑身每一处肌肤都是又凉又娇软,箍得用力
些都不忍,恐怕要弄疼了她。
静静看了须臾,赫恩也不说话,令得贝茜心生疑惑,虽仍有些莫名的不自在,忍一忍,还是慢慢地扭了头
来瞧他。
四目相对,便听得他温温地笑道:“你怕我么,伊丽莎白?”
她眸光一闪,觉得那黑眼眸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令人生出紧张来,便避开他的视线,随后才
道:“没有。”
这句否认出口,身后的男人便默了默,缓缓撤了按在桌沿的手,站直腰身离她远些,低声慨叹:“果然吓
到了。”
这句话其实说得不对。
不过碰一碰嘴巴,贝茜的胆子还不至于那样小。
她张张嘴又想否认,然而话还未出口,赫恩的身影却是到了身侧,伸手将她抱起,放在了书桌上坐。
赫恩的动作来得突然,双脚踩不到地这么悬空着,令得贝茜下意识要撑着桌子跳下去,小手一动便给捉
了,指尖落到他薄而软的唇瓣上。
真的是很软。
尤其在她难耐地咬了一口,尝到血的味道时,还伸舌去舔了舔,咂咂嘴,只觉得这里更是美味。
贝茜顺着他的力道将那唇蹭了一蹭,再要抽手就顺利许多,腰已是被赫恩另一只手伸来揽住,再退也无处
可退,敛眸盯着他军装上的银扣子看,慢慢地说:“我不明白。”
赫恩便“嗯”一声,顺着她的话道:“我之前说过,你有不懂的都可以问我,对不对?”
这小人儿低着头,说话时发丝滑了几根下来,含在嘴角,他抬手替她拨开去,手指碰着了嫩嫩的颊,这回
她倒是乖乖地没有再躲开,将两只小手搅了搅,问:“你为什么亲我?”
赫恩就笑,反问了一句:“不舒服么?”
其实很舒服。
他这个人本来温柔,连带着亲吻也很温柔,轻轻的触碰比起索求来更像抚慰,令人情不自禁便闭了眼睛,
凭着本能想贪心地多要一些。小手抓了他,这种念头给觉察之后,他也是予取予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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