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恐怕要下一晚上。
倘若积得太厚挡了路,行程可能就要缓一缓。
这会儿还起了夜风。风有些大,刮在脸上冷冷的。贝茜在屋子里早就摘了斗篷,金发给吹起来,她自己抬
手拂到耳后去。
她自然是不用吃普通人的晚餐的,之前赫恩跟这里的人提过不必打扰她,因而并没有人来请她过去餐厅用
饭,乐得清静。
只是看着看着雪,便听见身后有脚步声,那步子跟呼吸都是听惯了的,一时跟弗雷德有些相像,都不必转
头抬眼去看,就知道来的是赫恩。
“晚餐大概要耽搁一些时间。”赫恩走到跟前,也看了看外头的雪,倘若不担心明日的路怎么走,这样安
静地看着落雪成白其实也是件颇令人享受的美事。
但在欣赏之前,最好先把这个让人惦记的喂饱些。
赫恩去握贝茜的手,只觉在马车上用了些时间焐热的绵软此时又是冰冰凉凉,还在外头吹风,更是吹得跟
雪一样没了温度,便将她两只小手都拢在掌心,低声问:“现在先给了你么?”
话说出来,便知即便听着不像要喂血的意思,也得压低音量。
否则一个“给”字生动形象,含义丰富,听在过路的仆人耳中,很容易就有些令人想入非非的意味。
贝茜顺从地让他握着手,目光落在他佩戴了勋章的领口,略想一想,觉得还不是很饿,便摇头:“出来之
前吃过一点了。”
维克托又在外头弱弱地唤:“殿下……”不知道赫恩跟贝茜在做什么不可为人道的事情,并不敢近前来。
他也不想催,但不得不出声,因为餐厅的人都在等着赫恩入座开席。
早知道便让格林跟着殿下了。
夜晚正是贝茜活跃的时候,赫恩见她眸中确实还平静的,往常肚子饿时的小动作一概都无,便等她的手再
焐得暖一些,告诉了她随时可以过去找,才走出去,带着维克托回餐厅。
这样吃一顿晚餐确实要很长时间。
长餐桌上很快摆了第一道菜。
虽不如王宫里做得精致,但胜在造型独特,很吸引人眼球,也算有趣。
弗雷德跟这些人不熟,在餐桌上并不怎么说话。
他那半因酒半因感冒而起的飞红总算在用餐前消退了些,不至于让人看呆了去,将平时冷肃的将军形象推
翻重塑。
想太多。即便敢看他的人因了那点薄红而惊艳,给他的视线一扫,什么绮念都没了大半。
还是王子殿下更温柔些,也更好说话。
城主是餐桌上最大的话匣子,想在赫恩面前刷个好印象,他本身健谈,并不难找话题,赫恩时不时会回
应,气氛倒也还算融洽。
座钟的指针又往下一个数字轻轻拨动了一下。
贝茜在阳台看雪看了许久,后来出了神,更多是在想事情,反而没怎么留意外头雪花如何堆积起来。
待缓缓从天外回神,她又去别的房间里转了转,觉得摆设还不如卡特府邸里的有意思,没觉出多大趣味,
想一想,还是回了这座宅邸的她的卧房。
站在卧房里她想,这位不知道名字叫什么的城主其实已经很有心了。
先前他不知道赫恩要带一位金发雪肤的小美人来,但在外头迎接时一见,应该转头就吩咐了这里的仆人,
特地将其中一间再拾掇拾掇,让贝茜晚上睡。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派了什么人来收拾的房间。
贝茜看看这一间布满每一处的粉的白的绸缎的蕾丝的,面上有些古怪。
那桌子上一大束白玫瑰她还是喜欢的,只是周围那些粉得冒泡的装饰,还有那极软但用蕾丝绕了床脚、床
单被单都是粉色的大床,令她不由得有些怀念城堡西塔的房间。
若再问有什么令她满意些的,那便是这个卧房连着浴室,虽然不大,但泡了热热的澡就可以回床上睡觉。
贝茜白天已经睡了许久,不必再积蓄睡眠,此时无事可做,赫恩又不在,便觉得泡澡也能够打发时间。
衣裙是从城堡里带出来的,安娜贝尔悉心整理过,晚上的睡裙也备着,她坐在地上从箱子里翻出睡裙,便
起身去浴室,关上了门。
这里的浴池没有花瓣,但水里不知放了什么,散发着柔香,泡一泡,肌肤也很滑,水温适宜,舒服得令人
闭眼。
贝茜在池子里泡了一段时间,出来时整个人都是香喷喷的,小脸嫩滑,诱得人去咬一口。
她穿了绵软的裙子便不打算再在外头乱走,出来之前她自己往箱子里放了纸笔,这会儿拿出来可以写一写
字。
总不要闲着。
一旦闲着,很容易将今天复苏的那段记忆反复想。
她心里知道想了没有用。再恨希里兰德父亲也不会活过来,更何况……
贝茜伸出两只手来,放在眼前。
已经过去很多很多年,两只手都数不清了。
手握成拳,用力捏了捏。
她仰起脸去看天花板,直看得眼眶里涌起来的湿意褪下去,才坐回床上,默默将书本摊开。
但翻到之前抄的那一页,还不等再去找墨水瓶子,便听得门响了一声,贝茜滑下床去想开,门外人开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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