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什么?姊……咳,不是,我们是一家人。”她突然想起他要她改口。
他知道她想到什么,但他不急,他愿意慢慢来,慢慢的流露他对她的感情,让她知道他有多么在乎她,让她发现他的心意。
她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吃得极慢,似在口中品味再三,俊美脸上的神情也如她记忆那个五、六岁时生病的他,那时候,娘亲以他要喝药为由,不让他多吃,于是,他刻意小口小口的吃,图的是拖延时间,不想喝那苦死人不偿命的药。
那情景仍历历在目,仿佛是不久前的事,他现在却已长得比她高大,坐着时,几乎跟她一样高度。
她又想到礼部尚书府的事,还有两人的婚事,趁现在两人有机会独处,她决定干脆把事情说清楚。
“你边吃边听我说。”她也在他身边坐下。
他放下汤匙看着她,又在她示意下,拿起汤匙继续吃。
“我觉得我们并不适合,所以,我已经决定好了,等你考完试,我会亲自回乡跟爹娘说我们的婚事作罢。”她说得毫不迟疑。
“噗——咳……”他却是因她的话被呛到,咳嗽不止。
她连忙起身,替他拍背,又拧了帕子夫他擦嘴,一如他小时候。
他拿走她手上的帕子,放在桌上,“什么叫并不适合?”他因为激动,俊脸涨得红通通的。
她摸摸鼻子,他反应怎么这么大?他不是应该松口气?
她这个人一向简单,想不通也不去想了,更不打算拐弯抹角,“你我心知肚明,家乡就如同一口池塘,你原先觉得的漂亮小鱼已是池里最好看的了,可到了这如大海的繁华京城后,才发现有更好更多的美人鱼可以让你选择,她们能陪你写诗论词,弹琴画画,你不能不承认,其实你也是看出这一点,才对袁尚书要我离开的安排没有半点异议,不是吗?”
他语塞,的确如此,但那个长梦让他知道他大错特错,是他脸浅自负,红袖添香又如何?贤妻才是牵手一世的人,老天爷给了他一次机会更正错误,他怎么能不把握!
“小黎儿,其实……”
“其实我一直把你当弟弟的,所以,你放心,即使我们做不成夫妻,我仍是你的姊姊,爹娘也依旧是我的爹娘,这样的关系此生都不会变。”她说得坦然真诚,那双灿眼眸里满溢着如阳光般的暖意,不见半丝虚伪。
他二度语塞,此时,他才发现他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她对他从来就没有男女之情,曾经他怀想过,他高中后她会攀着自己放,没想到,她早早就决定不要这桩婚姻了。
“不行!我不同意,我从没当你是姊姊,我不愿意婚事作罢。”他态度坚决。
她眉头一皱,“你又何必呢?你明明不曾心悦于我。”
他以手握拳,放在嘴边,尴尬的咳了一声,“不是那样的。”他说得有些虚,因为他的确不曾表露过,“其实我真的心悦于你,只是我先前没发现,但现在我知道了。”
这一席话,他没有撒谎,梦中的一切那么清晰,尤其濒临死亡的瞬间,在脑海迅速翻转的每一幕都有她,她的笑、她的叨念、她的呵护、她的调皮等,一幕幕幕的都让他想笑又心痛,他顿时明白,他对她并非没有感情,而是愚蠢的不懂那就是爱而已!
第四章 大彻大悟追妻去(2)
焦黎儿对这突然的一番告白一点都不相信,她像他小时候,伸手轻轻拍拍他的头,“眼下只有我跟你,何必虚伪的说那场面话,总之,这事就这么决定了,你呢,就好准备你的考试。”
“我拒绝!”他沉着脸道。
“你是小孩子吗?真是的,你不必觉得愧疚,我很清楚你我之间的差别,再说了,你好好娶个家世好的姑娘为妻,还可以少奋斗好几年,爹娘也能早早过好日子,日后,你的孩子也有好的出身。”
看她侃侃而迹,面上无任何嫉妒怨慰或难过,而是该死的平静,像在说着与她毫无半点关系的人事,可见她是真的铁了心不与他结亲,他是真的慌了。
然而,他不再是遇事就慌乱的年轻小伙子,在梦中扎扎实实的经历一生,还有在官场上打滚的经验,他很清楚眼下的她根本听不进自己的话,也无法相信他对她的真心,而今能做的,也只能慢慢的跟她耗,以行动证明,扭转她对他先前的坏印象,让她看到他要娶她的决心。
袁靖渊于是告辞,但直说明日还会再来找她。
她不置可否的送他出去,甫跨出屋子,他就见有个粉雕玉琢的男孩冷冷的看着自己,感觉似曾相识——是了,就是梦里焦黎儿曾捏他鼻子的男童。
此时,焦黎儿笑着伸手要去捏男孩的鼻子,“你又装大人。”
许毅闪开不给碰,但也没离开,就站着看她介绍袁靖渊给自己,又介绍自己给袁靖渊认识。
他刚刚放学回来,已从母亲那里知道家里来了客人,也听说了他的身份,所以,他刻意走来焦黎儿这里想看看负心汉,他跟母亲一样不喜袁靖渊。
但袁靖渊对他没敌意,朝他一笑。
“哼,人在身边不在乎,求而不得才懂珍惜,既可悲又可笑!”许毅不屑的冷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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