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为了这件事跟他们吵起来,只显得她粗鲁无礼,只怕更惹人不喜吧?焦黎儿闷闷的离开了。
时间近晚,秋天夜凉,她本来想问问袁靖渊晚膳要吃些什么,就见袁靖渊系了披风在小厮的随侍下走出房门,她站在小厢房门口,“你去哪儿?”
“袁伯父设宴洗尘,你……”他蹙眉,发现她并不知此事,此时身后的小厮跨步上前向他低声禀报,他这才看着她叮咛,“待会儿会有丫鬟送晚膳给你,你好好待着。”
她能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半个时辰后,真的有丫头送了食盒给她,她闷闷的吃完,注意到夜风愈来愈凉。
没想到京城还未入冬,就冷了……对了!
她眼睛一亮,每每入冬天寒,她总是得弄个炭炉,将褥被小心翼翼的烘得热热的,让袁靖渊好入眠。
她抓了件旧外袍套上,就往对面的主屋去,一入卧室,就见另一名小厮在内,一见她就说:“老爷夫人有交代,堂少爷这里都有人伺候,请姑娘好好待在屋里就好,别往堂少爷这里跑,以免让他分心,耽误学业。”
“我不会误他学业,我是想说天冷,想弄个炭炉……”
她突然住口,她这才看到屋里点了火盆,两床被子就放在熏笼上方烘着,还没有刺鼻的炭味,屋里甚至点着嗅起来舒服的香,哪里都干干净净的,她在小厮轻蔑的目光下,困窘的转身离开。
到京城的第一夜,焦黎儿有点难过的睡着了。
第二日,天未亮,她就习惯的要端脸盆伺候袁靖渊洗漱,没想到,她一开房门,就见小厮已端着脸盆在主屋门口等着召唤。
她于是往厨房去,然而,厨房里也有厨娘在备早膳,她想帮忙,但人家冷言冷语的请她离开,她只能窝回厢房。
等到了一名面无表情的丫鬟送来早膳,她闷闷的吃完,想着该去找袁靖渊说说话,甫望向窗外,就看到叶氏带了两名嬷嬷过来,她想也没想的就跑出去,恭敬的行礼,却见叶氏像是没听到,迳自进了厅堂。
她只能厚着脸皮也跟着进去,好在,没人挡她了。
“你用完膳了?那就走吧,你伯父可交代了,到京城第一绸缎坊替你裁制新衣,质料颜色任你选,接下来冬日到了,京城的寒冷可胜过雁平镇,那会冻死人的。”叶氏笑盈盈。
袁靖渊蹙眉,“多谢伯父、伯母,但我已备有冬衣。”
“都是一家人,何况过两日你就要到京里有名的书院去读书,那里的学生非富即贵,你代表的可是咱们尚书府,总得有个样子。”叶氏又说。
他思忖一下,“那费用可否由晚辈出?”
到底是读书人,有些傲气,但第一绸缎坊的衣服不是人人都穿得起,叶氏在心里轻嗤一声,脸上却仍带着完美的笑意。
“都说是一家人,谈什么钱?何况,不过是衣服罢了,穿得舒服,也能好好念书。”她说得慈爱。
袁靖渊直觉的看向站在一边的焦黎儿,京城的冬天确实比雁平镇冷,他怕她受不住,也想替她做衣裳,只是自己现在都寄人篱下,要怎么为她开口?尚书府的人明显极为不喜欢她。
“呃……姊……我、我不用买新衣,你跟夫人去就好。”她急急的道,开玩笑,她不似袁靖渊天天抱著书读只求功名,这柴米油盐酱醋茶,她是样样清楚。
因为个性自来熟、容易和人打成一片,再加上她自幼就喜欢琢磨些吃的,所以不管是镇上,还是其他村落的大娘大婶都很乐意教授她自家的独门菜肴,而在跟人往来之中,她听说很多外头的事物。
爹也教她识字,每每爹进城,她若是可以就跟着他进城,买些古人的食方,或者是一些食材调味料,当然,进城之后不只买这些,也进过几家绸缎铺子,知道这种好人家买的布料都贵得咋舌,她哪敢跟着去?
然而,她想太多了,从一开始,叶氏就不把她看在眼里,哪会带上她呢?
没过多久,连少根筋的焦黎儿都发现自己被彻底的孤立了。
即使她尝试接触袁家的长辈,表明自己可以帮忙做事,但没有奴仆愿意传达,她试着找几个袁家的少爷、小姐,但随侍的丫头小厮急急护着他们走人,活像她身上有瘟疫似的。
她只能在袁靖渊进出书房时,向他说句话。
“你可以跟你伯父、伯母说,安排我做点活儿吗?我可以任他们差遣的,不然这样白吃白住不好啊。”
“这里不欠奴仆,你安心住着就好。”
“可是……”
她还想要说,他已阔步进入书房。
过几日,袁泰均就安排他进入久负盛名的书院,那里的学生身份背景皆娇贵,个个都是天之骄子,教书先生自然也是一时之选。
再两日,绸缎坊便送来一箱箱冬衣、鞋袜及披风,件件精致华贵,待袁靖渊从书院下课回来,袁老太太及叶氏就命小厮伺候更衣。
待他从屏风后方步出来,众人眼睛一亮,一件玄色锦缎长袍暗绣云纹,腰间系玉带,左边缀着玉佩,脚蹬乌皮靴,这一身穿着让他看来更是俊美无双,气质不凡,就像世家贵胄的大少爷。
袁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他这俊俏模样配上她那娘家侄孙女倒是珠联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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