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官虚咳了两声,“咳咳,她罪证确凿……”
“罪证确凿?人证物证在哪?她画押认罪了?尚未定罪就先施杖刑,你这昏官是妄动私刑!”袁造渊咬牙切齿的一步步走近他。
这一字字听得审判官心头发寒,他不由自主的吞咽口口水,袁靖渊……他记得只是个户部小官,哪来如此大的官威及气势?
“你要敢再刑求,我不惜没了这官职也要进殿向皇上状告你草菅人命,想屈打成招。”袁靖渊恶狠狠的瞪着他,再转过头,看向昏迷不醒的焦黎儿。
等我,我一定尽快的把你救出去。
然后,他头也不回的离开,自然也听不到,暗室里传出某人畅快淋漓的笑声。
焦黎儿的点心毒死人了!
这个消息在京城大街小巷迅速传开,不管是皇家贵胄、平民百姓人人议论纷纷,太多数人是不信、存疑的。
毒死庄澈那个纨绔,总得有什么仇恨吧?但焦黎儿的丈夫是探花郎,才貌双全又前程似锦,她一手好厨艺,日进斗金,何必为个浪荡子自毁前程?
但这时有人传出先前庄澈与袁靖渊曾在焦黎儿仍在大树下摆摊时结了梁子,又有人说,前阵子有人在早市看到个相貌与焦黎儿相似的女子衣衫不整的从一辆马车上逃了出来,当时,马车里还有一个男子探出半个身子,赤裸着上半身,似乎是庄澈。
于是,流言又变了个样,说焦黎儿被庄澈玷污,清白被毁,自觉愧对丈夫,早有自尽之意,但她也深恨庄澈,决心复仇。
所以,她如此决绝的利用赏梅宴,她知道庄澈也是座上宾,利用他在点心上的喜好特别做了黄金酥,在其中下毒。
而从户部尚书府也传出一件事儿,说在文德郡主列给焦黎儿的点心清单里并没有这一样,那日端黄金酥出去的丫鬟也向差役认了,说是焦黎儿特别交代,若有人中途要拿点心,一定要以“还烫口得先放冷”等话拒绝,甚至千交代万交代,一定要拿到庄澈的面前。
这些事一桩接着一桩的传出来,硬是坐实了焦黎儿因失了清白而预谋毒杀的推测,虽然同情她遭辱的老百姓们居多,但毒杀庄澈,有更多人认为她太傻,为了这么一个人渣赔上一生。
这些不实的传言也传到袁靖渊的耳里,但他心中有数,知道是有人诬陷妻子杀人还不够,还要诋毁她的名誉,那人是谁,他一样心中有底。
这些蜚短流长,他暂时不予理会,他也没先去找三个挚友帮忙,他知道有个人比他们三人更有能耐。
他先去城西小院,李宜凤前些日子才从江南回来,因焦黎儿忙着梅花宴的事,两人仅简短的聊了一会儿,再告知秦瀚夫妻暂居江南,就地关照许毅,她便回来了。
这一日,她还没外出,并不知道外面的风风雨雨,看到袁靖渊还高兴极了,但在听到焦黎儿出事后,她吓得差点魂飞魄散,脸色都发白了,不过,在听到他要找杨彦杰后,她马上振作起来,叫了同样忧心盈泪的乐嬷嬷。
“老奴知道。”乐嬷嬷赶快拭了眼中的泪,快步走到柜子旁,拿出一条绣着竹子的方巾,跑到门外,将方巾系在铜环上。
不过一会儿,就有两名黑衣人飞掠而来,这两人也是上回在门外主动找上袁靖渊的黑衣人。
如风、如尘原本就奉命关注焦黎儿的事,这次出这样的大事,他们急着要找杨彦杰报告,没想到却先看到小院发出求救讯息,才转而先过来。
事关重大,李宜凤也不啰唆,要两人立即带着袁靖渊去见杨彦杰,一行三人随即离开,上了辆看来简朴的马车。
马车却在京城左弯右拐,袁靖渊不解的看着面无表情的两人,他忧心如焚,只能从车帘缝隙看出去,发现马车仍在京城,似在打转。
约莫半炷香的功夫,马车晃晃悠悠的来到一条偏僻胡同,马车直接进入其中一栋宅第。
三人下车,袁靖渊环视这座精致院落,跟着两人走,残雪都已扫至路两旁,几栋红梅开得正盛,但走着走着,渐渐闻到淡淡药味,待进入屋子后,四周的药味更浓。
杨彦杰受伤了,伤得还挺重,脸色苍白的他靠坐在床榻上,两名美人儿在旁伺侯用药,他一见三人连袂进来,向两名美人儿点个头,她们起身一福,退了出去。
“你这是?”袁靖渊没想到在他眼里几乎无所不能的杨彦杰也会受伤,看他在榻上挪动身子还有些困难,可见身子孱弱。
杨彦杰忍着腰间刀伤的疼痛,暗吐了口长气,像是看出袁靖渊的思绪,他苦笑一声,“我也是凡人,生意做太大,总会得罪人,没事,砍我一刀的,现在只剩白骨,窝在这里养伤不过是想图个清静,不想再招其它麻烦,倒是你,怎么会来见我?坐着说吧。”
袁靖渊脸色重的摇头,正要开口,杨彦杰两名手下立即迅速的将今日发生的事告知,包括焦黎儿受杖刑昏迷被关等事。
杨彦杰黑眸一沉,冷冷的看着如风、如尘,两人倏地下跪,异口同声的道,“属下护姑娘不力,请主子责罚。”
“我是她丈大,都没能护住她,你若责罚他们,袁某又该如何自处?”现在营救焦黎儿才是重点,袁靖渊没心情看他在那罚人,口气也跟着冷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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