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舟辞垂眸看向扑进自己怀里的妻子,眼中的笑意更深,他抬手想要为她捋捋耳边散落的鬓发。
玉微却是以为祁舟辞想要看她耳廓上的绯红,吓得急急忙忙打落了他的手,力气没控制好,打得太用力。
清脆的声响响彻在车内,玉衍漫不经心地微侧过眼眸,恰巧看见了玉微慌忙地抬起头,她莹白的脸庞镀上一层朦胧的绯色。
玉微没注意到玉衍的目光,她刚才的确下手太重,她抓住祁舟辞的手,蹙眉问道:“疼吗?我不是故意的。”
祁舟辞反握住她的手,淡笑着反问道:“以你的力气?”
玉微气得瞪了祁舟辞一眼,眼里的关切尽数消散。
祁舟辞失笑,拿出帕子,仔细地为玉微擦拭刚才剥橘子的手,神情专注。
玉微被这样一闹腾,似乎忘记了害羞,任由祁舟辞仔细地为她擦手,她看了片刻,觉得有些无聊,突然转过身去盯着玉衍。
她侧身的幅度极大,整个人都靠近了玉衍。
鼻息间有清浅的幽香浮动,玉衍垂眸看向玉微。
玉微盈盈一笑,眸光流转:“哥哥,你刚才偷窥又被我抓住了吧。”
她其实并不知道玉衍有没有看她,但是反正玉衍不会反驳,她也只是想借此跟他搭话而已,开头并不重要。
玉微以为玉衍这一次又不会说话,便自说自话之后准备俯身把手包里的怀表拿出来,但她刚低下头,耳边便传来玉衍略微清冷的声音:“你觉得我在偷窥什么。”
她惊讶地抬起头,对上了玉衍温润浅笑的眼,他唇边的浅笑冲散了三分疏离清冷,融入了七分优雅矜贵。
玉衍伸手拾起玉微掉落在他身边的礼品盒,执起玉微的手,把礼品盒放在她手心:“贵重物品记得收好。”
玉微握紧手里四四方方的礼品盒,没道谢,笑得略微苦恼,语气颇为感叹:“我觉得哥哥是在偷窥我。”
“嗯?”他尾音轻扬,语气里有几分漫不经心。
玉微重新把礼品盒放进手包,指尖指向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它们告诉我,哥哥在偷窥我。”
她压了压耳边的发,低低道:“哥哥是不是还疑惑我为什么变了这么多。”
玉衍不置可否:“快到祁公馆了。”
玉微轻笑着,意识到祁舟辞收起手帕时,停止了与玉衍的交流,转过身的瞬间唇角笑意立刻完全弥漫开,显得甜腻而又乖巧,脸庞的小梨涡深陷:“夫君。”
冷淡与乖顺的切换只在一瞬间。
玉衍清淡的眼眸中微凉的光微闪。
玉微看不见玉衍脸上的神情,自然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反应,但她的确是故意让他看见的。
祁舟辞收起手帕,温和地问道:“刚和大哥耳语什么不能让我听见的话呢。”
玉微唇角一弯:“想起了哥哥小时候的糗事,但我可不敢告诉夫君,怕被哥哥打。”
她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掠过玉衍,眼中满是揶揄。
玉衍一向光风霁月,玉微所说的糗事也只存在于她口中,但玉微的谎言向来是信手拈来,说起谎话来面不红心不跳,哪怕被她污蔑的当事人就在眼前,她也能睁着眼瞎说。
一通乱扯后,她从手包里拿出礼品盒,打开:“今天特意去给夫君买的。”
她微微仰起头看向祁舟辞,一副求夸奖的乖巧模样。
祁舟辞眼中笑意弥漫,愉悦覆上眉眼,他低头,唇角覆在她鸦青色的发丝间,因为玉衍在,祁舟辞很快便抬起了头:“有劳微微,我今后一定随身携带。”
玉微从礼品盒中取出怀表,微欠身,把怀表装进了祁舟辞军装前的衣袋里,她低着头,言简意赅地解释道:“我今天本来是出去看电影,没想到遇到了萧副参谋长,还把他穿的衣服弄脏了,就赔了他一套。”
虽然祁舟辞并不在意她的解释,但她还是自发地说了今天会和萧今在一起的原因。
甚至为了表明她和萧今已经彻底没有了关系,她特意用了“萧副参谋长”这个疏远的称呼。
放好怀表,她坐直了身子,对上祁舟辞的眼:“夫君送我的铃兰项链我一直珍之重之。”
她的目光清澈而又真诚,似在许诺一般,承诺着她一定会珍视这段婚姻。
祁舟辞说:“你便是我的珍之重之。”
暖色的光线涌进祁舟辞眼中,透亮了他眼底那一片柔和。
……
夜里,玉衍在祁公馆用过晚饭,备好车便要回玉公馆,玉微坚持要送玉衍,把祁舟辞推了回去。
月深夜风凉。
玉微拢紧外衣走在玉衍身边,两人都没有说话,飒飒的风声响起,玉微拢了拢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把发丝紧紧压在耳后。
玉衍的车停在祁公馆大门前,不算远的距离。
玉微思忖片刻,问道:“哥哥真的不好奇?”
她目视着不远处的树影,影影绰绰的疏影在风里无拘无束地摇曳,风起沙沙,今晚夜里的一切似乎都慢了下来,连她的语气也带上了三分散漫:“哥哥有一次提问的机会。”
如果玉衍现在问她为什么,她说不定还会如实的告诉他真正的委托者已经不在了,她今晚心情出奇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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