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还在嚎叫,似乎在招引同伴。
时褚眉心微凝,捻起一枚银针,指尖微动,银针在眨眼之间没入狼的咽喉。
下一刻,低低嚎叫的狼径直倒地。
玉微亲眼看见时褚准确无误地射杀了野狼,她微微眯起眼,姬临的武功恐怕没有她想的那般弱。
时褚收回视线,纵身一跃,飞身坐上玉微身旁的树枝:“狼没了。”
玉微望了望树林里逐渐显现的一双双幽绿色的眼睛,勾唇:“摄政王难道不知道一只狼一般会引来一群狼吗?”
时褚顺着玉微的视线望过去,而后回眸端详了一眼自己与地面的距离:“树高,狼爬不上来。”
许是狼群听到了嚎叫的狼的呼唤,不仅快速赶来了这边,看见倒地的灰狼时,更是个个呲牙咧嘴地嚎叫着。
忽高忽低的狼叫声响彻在寂静的夜里,使得原本就闷热的夜平添了三分燥人之意。
火堆里零星的火光已经彻底熄灭,潜伏在树林里的狼群谨慎而又小心地靠近着发出声源的树下。
及至树下,雄壮的狼仰头高嚎,玉微听得不耐烦,索性拿出两方丝帕塞住耳朵,方才勉强遮住了几分尖锐的嚎叫声,下一刻,树干却开始微微地摇晃起来。
玉微垂眸,树下的狼赫然已经开始撞树,企图攀爬上来,见她望下去,那一双双幽绿色的眼睛里,嗜血残暴的光芒更甚。
她毫不怀疑,如果她此刻如果落了下去必定会被狼群撕得分毫不剩,鲜血淋漓。
微微的摇晃还在继续,摇晃的树桠摩擦在她的背脊,带起细细的痒意,她不适地从树桠上坐起身:“摄政王殿下,树下的狼,难道你不准备解决了?”
时褚躺在宽大的树桠上,以手作枕:“当睡前乐声不是挺好?”
玉微睨了没有分毫动作的时褚一眼,抖出袖里的银丝:“你喜欢的乐声可真独特,不如你下去与那些弹奏出优美乐声的乐师为伴如何?”
时褚听见丝线穿过空气的破空声,微睁开那双勾魂的凤目,指尖一卷,卷住了欲要缠在他腰间的银丝。
玉微见时褚卷住了银丝,立刻要运内力切断银丝。
天蚕丝制成的银丝,刀剑不破,冰火不融。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动手便被时褚反手一带,整个人瞬间被他带离树桠,扑进了他怀里。
时褚低沉华丽的声音近在咫尺:“娘子真是好狠的心,三番四次欲要置为夫于死地。”
玉微冷笑:“摄政王莫要认错了,哀家可不是摄政王妃。”
她扑在时褚怀里,此刻完全垫在时褚身上。
玉微一眯眼眸,身体一侧,左手抓在树干上,右手拧在时褚腰间,想要伸手把他推下去。
如果她刚才还只是存着试探时褚的心态,此刻她却是真的想把他推进狼群里。
太聒噪。
时褚反手握住玉微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手里纤细得仿佛一折即断的手腕令他有片刻恍神,他下意识地低眸,她整个人靠在他怀里。
从他的角度恰好看得见她精致的脸部轮廓,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眸此刻盈满了朦胧的月色,半掩在纤长的睫羽下,神秘幽深。
时褚有片刻愣神,玉微却是趁着他毫无防备的片刻,顺手推了他下树桠。
时褚被耳畔呼啸过的风声拉回了神智,他垂眸,脚下是起伏跳跃的狼群,他在落地的前一刻,指尖抖落三枚银针,同一时间,脚尖踩在一匹灰狼的头上,纵身跃上。
玉微本想回到自己的那枝树桠上睡觉,但刚站起身,却是被掠身飞回的时褚缠住了腰身。
时褚搂着玉微站在树桠上,睨了一眼树下因为又折损了三匹狼而嚎叫得更厉害的狼群,无奈地叹息道:“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吾。”
玉微见时褚在眨眼之间落地而又毫发无伤地跃上树,微微眯起眼,心里的猜测得到了答案。
姬临的武功恐怕已至臻境,以委托者的内力,与姬临相比,半分胜算也无。今日午时在京城,估计只是他故意没有使出全力,故而才被她轻而易举的制服。
她似笑非笑地睨了时褚一眼:“摄政王既然知道女子难以相处,还敢来招惹我,莫非是我身上有什么东西让摄政王一定要得到不可?”
除了这一个可能性,她想不到姬临当初为什么宁可答应苍淮那么多条件也要保下委托者,甚至尾随她至今。
时褚低眸看向玉微,以折扇挑起她的下颚。
分明是轻佻的动作,他做来却是高雅至极,仿佛并无任何不合适,他靡丽的声音揉杂在忽高忽低的狼叫声中:“微微以为呢?”
玉微深深望进时褚眼里,那双比开在黄泉路上的正红曼珠沙华更靡丽的眼眸泛起星星点点的妖冶,勾魂摄魄,却不会如初见那日般,令人失魂丧智。
她不答,袖中飞出一缕银丝,直冲纵身撞树的灰狼飞去,如针尖纤细的银丝穿过灰狼的咽喉,又凌空向那匹灰狼后的另一匹灰狼飞去。
片刻之间,狼群的嚎叫声不再。
玉微漫不经心地运起内力,指尖似一柄利刃,手起丝落,划断了串起一群狼的银丝。
她勾唇:“我不知道摄政王的目的为何,但若是敢惹我。”她指了指树下的一片死狼,“下场请参照这群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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