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杉缓过神,愉悦地笑起来,脸庞随之浮现两个小小的梨涡:“谢娘娘。”
她还未进宫之前听人说过,宫中的贵人都是高高在上,对下人不屑一顾,她本来是战战兢兢地,也一直奉守着小心为上的原则,做什么都不敢多言。
只是太后娘娘不是天人,却胜似天人,她看得有些呆了,更没想到娘娘这般平易近人。
玉微看着云杉呆呆木木的模样,心情愉悦地勾了勾唇角:“都退下罢,哀家不希望今日之事传出去,你们都明白哀家的意思罢?”
宫娥们纷纷叩地:“奴婢遵命。”
直到退出寝殿后,宫女们依旧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太后娘娘与摄政王有私这种事情,给她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传出去。
且不说她们传出去后太后和摄政王会如何处置她们,就说如果太后娘娘出事了,她们身为清华宫的宫女必定难逃一死,也不敢随意说出去。
云杉却是不太理解跟她一起出来的宫女们劫后余生的感觉,她拉住走在前方的厌倾的衣袖,疑惑地问道:“厌倾姐姐,为什么内殿进贼了娘娘还让我们直接出来啊?”
她方才在寝殿内就很想问这个问题,只是看着各位姐姐都是一脸严肃的模样,她心里莫名的发怵,不敢开口。
厌倾看着拽着自己衣袖,一脸纯稚的云杉,心里忍不住叹气,却又不忍责怪她,宫里最缺的不是勾心斗角,而是这份难得的天真,想必娘娘会留云杉在内殿侍奉也是看中了她这一点,她也不知道该为云杉高兴还是惋惜。
越是接近权力中心,这样的纯真又能保留多久?
她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告诉云杉,云杉虽是天真,但倒不是长舌妇,不会乱嚼舌跟,更不会乱说不该说的话,而且她若是现在不提点一些,介时云杉入了内殿,直接撞上了摄政王和娘娘,岂不是会引得娘娘震怒?
她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宫娥,压低声音提醒道:“正红色鲛纱只有摄政王殿下才会穿。”
有些话只能点到为止。
云杉不傻,听到厌倾的话立刻了反应过来,旋即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道:“摄政王和太后娘娘?……唔。”
她的嘴猛然被厌倾捂住,只能呜咽着看向捂住她的厌倾。
厌倾凑近云杉耳边:“明白就好,今后在殿内当职,注意些分寸。”
……
玉微听觉灵敏,在寝殿内也听见了云杉和厌倾压低了的交谈声,她踩着脚下松软的地毯,绕过散乱一地的衣袍,走回了床榻前:“摄政王还不起来?是准备真的被陛下抓.奸在床?”
她虽然让烟月去拦下苍烨,但苍烨既然选择在早朝这个时间来,估计应该得到了姬临昨日里歇在她寝宫的消息。
她果真不应该相信一个醉鬼的话。
而且……
她眯了眯眼,唇角勾开一抹笑意。
姬临坐起身,摊开手,散落一地的衣袍便飞至他手上。
玉微见姬临慢条斯理地穿外袍,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即将被抓.奸的慌张,她侧身坐在姬临身侧:“看来摄政王是真的不怕被陛下发现了。”
姬临穿上正红色的鲛纱外袍,冷淡的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玉微身上:“本王为何会在清华宫,太后娘娘想必比谁都清楚,既然太后娘娘都不怕被陛下发现,本王有何畏惧。”
他昨日里小酌了一杯,等醒来时便感觉到自己怀里靠着一具娇软的身体,鼻息间清浅的香味让他瞬间反应过来怀里的人是玉微。
玉微双手撑在床榻上,靠近姬临,眼里流光浅浅:“玷污太后的罪名不小,摄政王便这般不惧牢狱之灾?”
玉微精致秀美的脸近在咫尺,轮廓在暖色的日光下泛起隐隐的光泽,姬临的脑海里蓦然浮现出她安然躺在他怀里的模样。
褪去了一身伤人的刺,安然睡去的她显得温婉恬淡。
须臾,他微眯起狭长的凤目,修长如玉的指尖捻起玉微的下颚,抬高她的脸,低沉的声线里带了三分深不可测的危险:“难道不是同流合污?”
玉微没有挣脱姬临寒凉的手指,她的下颚被姬临捻住,她却是抬眸扫视了一片狼藉的内殿一圈,眼里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摄政王莫名其妙出现在哀家的寝殿,还将哀家寝殿搞得一团糟,难不成这些都是哀家能做到的?”
即便差不多是被动地被他掌控着,玉微身上却没有半分示弱的气息。
姬临捻在玉微下颚的手下移,亲昵却不含半分暧昧地为她拢了拢因为倾斜着身子而有些散乱的衣襟,低沉华丽的声线融在渐浓的暖阳里:“本王府邸正好缺一位理事的摄政王妃,若是娘娘想要嫁给本王,本王自当成全,毕竟至少可以安了时褚的心,不会让他在夜里乱翻宫墙。”
时褚夜里翻宫墙是第一次,但翻上玉微的床却不是第一次,他一向不喜与人接近,但时褚三番四次地接近玉微,却是让他几乎习惯了玉微的存在。
何况,她本应该是他命定的妻子。
玉微微眯起眼,对上姬临摄人心魂的眼睛,倏然,她低低地笑道:“殿下在威胁哀家?”
按照时褚的性格,若是她真的嫁给了姬临,恐怕她之后的生活只会不得安宁,即便姬临与时褚共有一具身体,但她很清楚,时褚不可能会忍得下她堂而皇之地嫁给姬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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