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宁听见蓝如影的话,脚步一个踉跄。
她发誓,她再也不和如影讲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了。
百里初显然也听见了蓝如影的话,可惜心早就疼得麻木,他的讽刺让他没有丝毫波澜。
早在看见蓝如影的时候,他就已经痛过了。
百里初见身边的蓝宁步子不稳,想要伸手扶住她。
蓝宁却在他伸手的刹那迅速远离。既然已经毫无关系,那就不要再牵扯不清。
百里初的手僵硬地愣在半空中,半晌颤抖地收回。
原来,连他的触碰对于宁儿来说都已经难以忍耐了吗?
……
临月阁 雅间
缭缭飘起的白色烟雾里,两人对视而坐。
蓝宁没有开口,百里初也只是细细端详着她,未曾言语。
良久,蓝宁搁下茶盏,淡淡地道:“元锦今日特低寻来此地,是有什么事情想和我说吗?”
她没那么多时间和百里初耗下去,天色已经晚了,她再不回去。家里的一大一小都会担心。
想到家里经常互掐的一大一小,蓝宁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唇角。
百里初看见蓝宁愉悦的神情,好奇地问:“宁儿在笑什么?”
她和他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见过她笑得如此轻松舒适。
“想家里那两个活宝。”蓝宁脱口而出。
可不就是两个活宝吗?
百里初闻言,凤眸里破碎的光芒闪闪烁烁。
他以为宁儿会一直在原地,可是为什么,回首间,她就已经是他人之妻?
“宁儿,我……”百里初艰涩晦暗地开口,想要解释。
“元锦,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对不起,纠缠了你那么多年。如今我已经放下了,也请你放下罢。”蓝宁一口气说完自己想要说的话,站起身就想要离开。
“宁儿,我不想放下。”百里初在蓝宁转身的时候,站起身,搂住蓝宁的腰身,低喃着道,“我爱你。”
百里初将头贴近蓝宁的肩头,深深地嗅着熟悉的梅花清香,多年来的惶恐不安在此刻得到安抚。
蓝宁摇摇头,伸手就要掰开百里初的手臂:“元锦,太晚了,我已经不爱你了。”
不管百里初是真的爱她,还是有其它什么打算,她都已经不想再知道。
不爱便是不爱,无法勉强。
“那你爱谁?”百里初禁锢住蓝宁的腰身,不肯松手,害怕他一松手她就消失无踪,“南风起吗?”
这五年他做了太多梦,每个梦里都有她,可是最后都因为他的抓不牢而消失。
“我爱他。”蓝宁没有丝毫犹豫地点点头。
元锦身上的气息,她已经不再眷念。如今她爱的是南风起,唯有南风起而已。
“那你知不知道南风起当年做了些什么?”百里初嘶吼。
他在失去她之后才发现自己有多蠢,被南风起耍得团团转,甚至连暗风都被他收买了尚且不知。
百里初娓娓地控诉着南风起的点点罪行。
蓝宁耐心的听着,这是她给彼此最后的尊重。
从百里初口中听着南风起的种种劣迹,蓝宁不是不生气的。
可是一想到他此般机关算尽只是为了一个她,她又有些哭笑不得。
“元锦,我爱他。”蓝宁没有反驳南风起的那些劣迹,只是轻轻开口,述说着自己的坚定。
“为什么?”百里初痛苦地闭上眼。
为什么他都解释了,她还这般。是因为不相信他吗?
“和他在一起,我很轻松,丝毫不用去揣度他的心思。所有的一切,他都会捧到我面前。”蓝宁说起南风起,语气染上欣喜。
下一刻,又仿佛回忆起不美好的过去,声线低渺,遥远如天边传来:“可是和你在一起,我却不得不时时刻刻小心翼翼,不停地揣度着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还爱着凤卿。”
“元锦,这样的日子,我怠倦了。即使没有瑾瑜,我们之间也不可能走到最后。”蓝宁强行掰开百里初的手,拉开门离开了房间。
元锦太骄傲,她太懦弱。
他们,终究还是不合适。
她曾经以为她能忍受,后来才发现,没有一个人不想被爱。
她做不到那么大公无私,付出后不求回报。
百里初僵硬地站在原地,头脑阵阵发黑。
蓝宁的话,字字剜心,句句含刀。割着他心底最细嫩的软肉,疼痛得麻木的心又一次鲜血淋漓。
南风起见蓝宁已经走出房间,方才从窗外一跃而下,冷嘲地看着百里初:“百里家主如今这般模样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南风起!”百里初眼眸发红,咬牙切齿地叫着南风起的名字。
“百里家主不用这般大声,我还听得清。”南风起不甚在意地坐下来,就着蓝宁喝过的茶盏,饮下一口已经凉却的茶水。
“我说过,百里家主你不过是咎由自取。”南风起咽下一口茶水,仿佛回忆起蓝宁那些小心翼翼的过往,一字一句娓娓道来,“我当成珍宝,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人,却被你一再的弃之如敝履。你既然真的爱过凤卿,又何必再来招惹宁儿?宁儿做错了什么?她不过是爱你。百里初,你明明再次选择了宁儿,却又为什么不愿意好好爱她?你扪心自问,你是否说过一句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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