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时,贯穿颖城东西的颍河畔,一片灯火通明,河面上,盏盏河灯随波飘荡,点点火光与夜空的繁星遥相辉映。一叶扁舟无人撑蒿,随着河水飘荡,其上一白衣女子躬身蹲下,双手捧起一盏河灯,但见河灯上写着“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想是一对儿情侣放的吧,看着手中河灯,女子的嘴角略带嘲弄的扬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呵呵!放下河灯,扒拉两下河水送走。
“姐姐,姐姐,你发什么呆呢?你看那边的船好大好亮啊!我在云州都没见过呢!”云承一手摇晃子兮,另一手指着河中心的明亮之处。
子兮闻言顺着云承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颍河中心一艘二层画舫周边挂满了形色各异的花灯,俨然成为众人观赏的中心。舫中丝竹之声断断续续传来,隔这么远还能透过窗户的纱幔看到一个个翩翩起舞的婀娜身姿,两个红灯笼在桅杆上随风轻轻摇曳,其上狂草的“红楼”二字尤为醒目,原来是红楼的画舫。红楼虽为风月场所,却不同于别的烟花之地,只供各种喜欢乐曲之人所需,楼中男女皆有,且皆只卖艺不卖身,琴棋书画等各有所长,客人不可以在此留宿,是以取名为“红楼”,以和普通青楼区别。
子兮收回目光看向云承,揉揉他的头发道:“承儿想去看看吗?”
“嗯,想呢!”云承点头应道。
“好,那我们划过去。”说完便要撑着竹蒿让小舟驶向画舫。
子兮却在此时一把扔掉手中的竹蒿,一手拦起云承飞身而起落在小舟另一头,另一只手中的白绫已以凌厉之势扫向从水中直冲而起的五个黑衣人。一击过后,放下云承,足下用力,让小舟向画舫的方向驶去,接着飞身而起,手中白绫飞舞,不知又从何处冒出的数名黑衣人只觉得白绫犹如最锋锐的利刃划过肌肤,刺痛难忍。黑衣人原本潜伏在水中,欲一击即中,落于小舟上,子兮却把小舟送走,且发起强烈攻势,他们一个个都“噗通”落于河中。
小舟之上的云承此刻正双眼紧盯战局,完全没有发觉占在他背后的黑衣人正拿着刀欲砍向他,眼见刀就要落在身上,却听到黑衣人一声惨叫,跪倒在地抱着流血的脚痛呼,子兮也已立于舟上,手中拿着玉笛,却原来是她看到黑衣人袭向云承,一时来不及,只好掷出玉笛打掉黑衣人手中的刀,同时也踩着河灯借力飞向云承。
子兮冷眼看着面前的黑衣人,说话的语气也冷的吓人,大热天却让人觉得冷风嗖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谁派来的,今日我且不杀你,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云承我子兮救定了,若不怕他精心培养的隐卫丧命,尽管来,下次我绝不手下留情!”说完一脚把他踹到了河里。
子兮转身看向云承,原以为会看到一副惊惧的面孔,然只看到了他眼中的倾佩与欣喜,手搭上云承的肩,子兮莞尔一笑:“承儿,想学吗?”
“嗯嗯,想学,子兮姐姐好厉害!若承儿也能像姐姐一样厉害就好了!”云承听到子兮的问话,双眼晶亮。
“好,你若想学,姐姐教你。”子兮笑得温和而亲切。
“好!”
“嗯,我们先过去那里吧,似乎有人在等我们呢!”说完放开云承,拾起竹蒿继续撑船。
画舫之中有两人早已被这边的打斗之声吸引,皆立于窗前向这边看来。
一盏茶的时间,小舟即行至画舫旁边,子兮招手向二楼的两位华服少年打招呼:“嗨!五公子,七公子,好巧啊!”
“子兮姑娘。”燕景迁笑着回应。燕景迤却是但笑不语。
子兮目光转向他,笑意微敛几分,两人四目相对,脸上却又都漾开笑来。
子兮带着云承上了红楼,燕景迤两兄弟等在包厢门口,延请她二人入内。
“这位便是?”燕景迁看着端坐在子兮身边的小少年。
“是!”子兮笑,拍拍云承的头,“承儿,两位殿下打个招呼。”
“是,姐姐。”云承又站起,躬身行了一礼,“云承见过五殿下,七殿下。”
他虽在行礼,却并不显卑微,虽说他东躲西藏流浪一年,可那骨子里的骄傲与气度,却是掩盖不住的。
“两位殿下好雅兴,竟找到这么个好地方。”窗外丝竹声响,还有甜美的歌声传来,屋内之人品着美酒,倒别有一番韵致。
“子兮姑娘有所不知。”燕景迁为她斟满一杯酒,笑着说,“每当有节日,这红楼都会在颍河畔进行歌舞表演。红楼之人皆是声乐大家,自是能吸引不少好乐者前来。”
“看来两位殿下亦是爱乐之人喽。”子兮不觉一国皇子为她斟酒有何不妥,坦然接过,浅啜一口。
“风花雪月皆是虚妄。”燕景迤终于开口,“今夜我与七弟来此的目的是为了一个人。”
“五哥……”燕景迁一惊,五哥竟要说出这件事吗?
“哦?”子兮挑挑眉,“难道五殿下看上了这红楼的哪个倾城倾国的姑娘不成?”
☆、合作愉快
“子兮姑娘何必取笑景迤呢?”燕景迤摇头失笑。
“那兮倒真不知殿下来此为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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