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兮摇头,“我不是丫鬟。”
“那是哪个府上的小姐吗?”看她穿着确实不似丫鬟。
子兮又摇头,却是没搭话了。
“你为何跑到这杏林?”他又问。
子兮再次摇头,他愤怒了,正想喝问她,却见她双手不停地绞着衣摆,不安而焦灼。他只得柔了声音道:“别怕,我不会怪罪于你。”他以为她不回答是怕自己知道她是谁之后,好兴师问罪。
“你说真的?”子兮双目炯炯地看着他。
被她看得脸一红,他有些不自在地点了点头,“自是真的!”
“谢谢你,小姐姐!”子兮高兴地道。
可这一句话出口,对方的脸瞬间黑了,难道她没听见方才自称“本公子”吗?
而在子兮眼里,这位“公子”分明就是女扮男装嘛!看她那含情的桃花眼,紧抿的薄唇,红扑扑的小脸,眉目皆如画,一身红衣似火,可不就是个小姑娘嘛!
一只手在眼前一晃,一坛酒出现在视线中,子兮的回忆戛然而止。
“想什么呢?”那双含情的桃花眼关切地看着自己。
“没什么。”眼前之人与记忆中的孩童重叠,却再也不会让她误以为是女孩儿,她微微一笑。
“做什么这样看着我?”容泽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摸了一把自己的脸。
“你手里拿的什么?”子兮没回答,转而看向他另一只手,确切地说,是另一只手上的酒坛子。
“嘿嘿!”容泽又提起酒坛子晃了晃,一脸得意,“本来想找你喝酒的,你却不在屋,想着你在这里,便过来了。”
“那还等什么?”子兮双眼盛满笑意,看着酒坛子不舍得移开视线。
她一脸的期待,容泽看在眼里,低低一笑,率先进了屋。他没进内室,只在前厅。虽然他几乎每日都来逸风苑,却是在兰彧住进来之后,第一次踏足东厢。不知为什么,他对兰彧总有那么一点提防,总觉得他接近子兮目的不纯。
容泽进了来,房间的主人不可能不出来,他刚坐下,兰彧便由离落搀扶着走了出来。
“容公子。”兰彧面带微笑地打了招呼。
“小兮儿在这儿,我能不来吗?”容泽挑了挑眉,看向他的眼神似乎又多了几分担忧,“兰公子身体不适,无需出来的。”
“无妨。”兰彧依旧淡淡笑着,又看了一眼子兮,“有子兮在,彧不会杞人忧天。”
子兮也不管他二人的针锋相对,只抢过了容泽抱着的酒坛子,迫不及待地打开。醇厚浓郁的香味顷刻间流泻,引诱着人的五脏六腑都是醉醺醺的。她拿过一只碗,先给自己满上,轻轻抿了一口,随即眉开眼笑地“啧啧”两声,竟是长离醉!
“今日没太阳啊,你怎么这般大方?”她笑着揶揄。
“也不想想今天什么日子!”容泽不屑地撇撇嘴,对她说自己小气不置可否。
“什么日子?”子兮一呆。
“我看你真是傻了!”容泽一个爆栗敲在她额头上,他是真下了狠手的,子兮的额头瞬间便红了,伸手揉了揉。
容泽不以为意,反倒讥笑:“近日操心多了吧,让你多管闲事。”又幽幽叹了口气,“自己的生辰都忘了。”
☆、长离一醉
对于忘了自己的生辰这件事,子兮倒是没放在心上,然在场的另外两人倒是反应颇大。
“你(姐姐)今日生辰?”两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子兮看去,见云承和兰彧皆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神情中皆有几分懊恼。
子兮尴尬地笑笑,“我自己都忘了。”是以,又怎么想起来同他们说呢?其实她知道自己生辰,只是没想起来还要庆生。
“是彧之错!”兰彧低叹,“你若不是忙着为我治病,又怎会连自己的生辰也忘了呢?”
“不怪你啦!”子兮没所谓地笑笑,“只不过是个生辰而已,我从未放在心上的,也只这小子小题大做!”她说着狠狠剜了容泽一眼。
容泽无辜地耸耸肩,“我想你今日一整天都会待在此处,往年只要你在容府,我都会陪你过生辰的,今年又怎能例外呢?”
是吗?!子兮翻了一个白眼,对他这套说辞抱怀疑的态度。
容泽笑笑,看了一眼沉默的兰彧,催促着子兮喝酒,“快尝尝,味道如何?”
她方才已经尝过了,只是压制着肚子里的馋虫,取笑了他几句,这会儿又闻到香气,再也忍不住,端起碗,一饮而尽,委实不像女儿家所为。
“比之以往,更醇厚了些!”子兮咂吧咂吧嘴,回味着那满口的清醇。
“这可是八年前我们一同埋起来的呢,自然比之前的那些要好。”容泽得意道。
“哈哈!”被他一句话勾起往事,子兮不禁大笑,他二人初识在那片杏林,彼时她为何会在杏林里砸到容泽,便是因容泽正在吭哧吭哧地埋酒坛子。
他说那是他亲自摘的杏花,亲手酿的杏花酒,那时,她已以一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六岁女娃博得了他的同情,早已“冰释前嫌”,是以,特许她能与他一同埋酒。他平日最舍不得的便是他这酒,子兮每次来容府都要偷偷地挖出来,虽然其实他都知道,今年自己主动拿出来,倒是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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