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承语塞。
“姐姐救她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子兮一叹,“且我分明给了她更好的安排,可她却非要跟着我们,她又不傻,坦白了给你说,姐姐觉得她目的不纯。”
“姐姐?”云承一惊,“她看起来那般柔弱,又怎会……”
“承儿,你还太小。”子兮道,“你的一个眼神,不管掩饰多深的情绪,姐姐都能看得出来,然,她小小年纪,姐姐便看不出她心中真实所想,你觉得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子兮此言非虚,她只能看出她想让自己看出来的东西,城府之深,实在难以想象。
“许是她本就单纯,并无其他心思呢?若是姐姐判断错了,岂不是白白害了一条人命?”云承实不敢相信,那个凄惶无助的小女孩儿是她姐姐口中之人。
“嗯。”不知为何,子兮竟忽然转了态度,“那便把她留下吧,左右我们也缺个丫头,让她去打打杂也好。”
虽然不解于子兮为何转变,云承还是很开心。他谢过了子兮,出去把那小女孩儿抱了进来。
看着云承对她的上心,子兮微微垂眸,掩起眼中的冷意,更多的却是担忧。承儿还太小,看不清人性的狡诈与人心的阴狠,若她继续与他辩解,怕是会影响了他们二人的姐弟之情,难免让他心怀芥蒂。
巧的是,第二日,子兮便不辞而别了,只分别给兰彧和云承留下了一封信,便不知所踪。给云承的信上,子兮只说她有急事需离开一趟,一个月之内必能回,让云承听兰彧的话行事。
给兰彧的信上,也拜托了他照顾云承,亦说了归期,只是云承不知道,她特别强调了刘萍,定让兰彧防着她。
子兮回想着一个月前的事,离落也已把事情原委表明清楚。
原来子兮走后,刘萍一直表现的很乖巧,做事也很勤快,除了近不得兰彧的身之外,所有的活儿都抢着干,大冷的天为云承浆洗衣服,云承初时还记挂着子兮的话,不敢对她过分亲近,然半月之后,竟与她形影不离。
离落每日亲自为兰彧做饭,刘萍插不上手。只是一次,宁聿为兰彧煎药之时,听到了兰彧房中传来的一声低呼,也顾不得正在煎的药,忙跑进了舱房,待他出来之后,一切并无任何不妥,他似也没放在心上,煎好了药便给兰彧端过去。
看着兰彧如平常一般喝了药,远远站着的刘萍难得露出了一丝得意之色,只是很快被隐去。
到了夜里,兰彧腹痛难忍,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流下,吓坏了宁聿和离落,他们自然便顾及不上刘萍。不知为何,离落与宁聿本是全神贯注地守着兰彧,然却突然晕倒了,而兰彧似乎也气若游丝。
云承亦发觉眼皮沉重,昏昏欲睡,未久,便闭了眼睛。
再次睁眼之时,他正在船头,被人扛在肩上。扛着他的人身材娇小,力气却大。
“你怎么没死?”他听到一个声音,带着惊吓与狠戾,似刘萍的声音,却又不似。
“放下他!”她面前的兰彧看都懒得看她,只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不自量力!”刘萍不屑地冷哼,瞬间出手,意欲一招取兰彧性命,然尚未到他跟前,便被人一掌打飞。
“你们……竟然……”看着宁聿尚未出鞘的剑,刘萍已不只是惊吓了。
“把他放下!”宁聿看了自家公子一眼,低声厉喝。
“别过来!”刘萍一个动作,把云承甩下肩来,一手扼住他脖子,“再过来,我便杀了他!”
宁聿冷冷看她一眼,眼中的不屑与嫌恶那般明显。
“公子!”一颗脑袋从刘萍身后探出来,正是离落。而刘萍只能惊骇地睁大双眼,一动不能动。
她看到云承慢慢站直了身子,一脸失望地看着她,这时,她方知,一切皆是圈套。
“为什么骗我?”云承的伤心不是假的。
“既然被你们识破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她倒是个嘴硬的,对于云承的质问,不屑一顾。
“你!”云承气的眼睛都红了。
“承儿回吧。”兰彧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他这是第一次唤他“承儿”。
他抿抿嘴,知道他问不出什么,遂跟着兰彧进了屋。
“我是不是很傻?”过了许久,他终于问道。脸上满是自嘲。
“你只是太善良。”兰彧轻叹一声。
“是吗?”他又自嘲一笑。今日之事,全在兰彧的意料之中。他前两日发觉刘萍似有异样,今日便顺水推舟地引开宁聿,使得她得手,其实,她往兰彧的药罐子里下毒之时,他看得清清楚楚。他本想立即冲出去擒了她,却被兰彧阻止,只说看她接下来的动作,谁也想不到她竟这般狠毒,妄想杀了所有人,然最终的目标竟是自己,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你怎么能这般冒险?”听完离落的叙述后,子兮皱了眉,看了一眼兰彧,眼中满是不赞同。
“你又不是不知,我百毒不侵。”兰彧淡淡道。
“那也不可如此。”子兮有些恼,“若她所下之毒于你有碍,又怎么办?这世上又哪有什么真正的百毒不侵,霸道之物又岂止百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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