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兮拿起小剪刀慢慢把衣服剪开,直到受伤的地方完全暴露出来,她额头上已出了细密的一层汗,不知是被热水熏的,还是紧张的。
她又重新清理了伤口,上了金疮药,又包扎好,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此时长离已昏昏欲睡。她为她清理了,又换了干净的中衣,看着她睡着了,这才来得及自我清洗。她不需要侍女侍候,只吩咐她时刻注意着长离。
这一切,兰彧自然也早已得知。
彼时他正在睡觉,听的外面吵闹,唤来离落询问。离落禀告说:“是子兮姑娘回来了,只是……”他顿了顿,还是把自己打听来的如实告知,“只是子兮姑娘似乎情况不大好。”
他一听便皱了眉头,听离落继续道:“子兮姑娘好像受伤了。”
“你说什么?”兰彧立刻坐起,不大相信地又问了一遍。
“公子莫急,许是离落猜错了。”见他着急,离落连忙道,“离落出去时正巧看到清理庭院的仆人,看到地上似乎有血迹。又隐约听到有人说是子兮姑娘回来了,受伤了之类的字眼。”
兰彧紧皱了眉头,子兮受伤他是不大相信的。初次见面之时,他便知她武艺不在自己之下,且内力浑厚。若真有人能伤到她,那又是什么样的人呢?虽如此想,他手中却已有了动作。只见他快速地披了大氅,边对离落道:“过去看看。”
“是!”离落也很担心,听到此话,连忙应是。
他们走到子兮的屋外时,见有人守在外面,正是这宅院负责招待他们之人,兰彧心下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兰公子。”那人看见他走下台阶,拱了拱手打招呼。
“张公子。”兰彧点头还礼,又问:“不知可否方便告知发生了何事?”
“……”被他唤作张公子那人皱了眉,他先转头看了一眼灯火大亮的屋子,再转回头时,面上已有愧色,“只是府上一点小事,不想却扰了兰公子好眠。”张赟虽如此说,然心里却是转了几个弯。虽然他是姑娘带来的人,又特是意吩咐过要好生照看之人,然阁主受伤之事却必须保密。
听出他言外的隐瞒之意,兰彧也不恼,嘴角又噙了一丝笑,“张公子严重了,是彧鲁莽。只是听得书童说子兮姑娘回来了,彧特此前来确认一番罢了。”
“兰公……”
“阿赟,何事?”
张赟正欲再开口客套两句,不想听到门开的声音,他的话被另外一句打断,转头见姑娘正倚在门边往这边看。
“姑娘!”张赟又惊又喜,疾走了两步又停住,“是兰公子前来询问发生了何事。”
子兮正在里面泡澡,她累得一动不想动,昏昏欲睡间听得外面似有说话声,便穿了衣服出来。如今不用张赟说,她也看到了兰彧。
头发仍旧湿哒哒的,开门的那一刻几欲结成冰。她看到兰彧先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正不解,却见他又突然皱了眉,下一刻又一脸不虞地往自己走来。
子兮正思考他要做什么,却不防被他抓住了手,感觉到他手的温暖,子兮才发现自己的手竟是冰凉。
兰彧一言不发地拉着她往屋内走。
子兮:“……”
屋内的侍女看到这一幕,有些发愣地盯着他们二人交握的双手。又觉不妥,却不知眼睛该安放在何处。
“你先下去吧!”听到子兮的声音,侍女顿觉松了一口气,连忙福身出去。
“怎么了?”子兮这时才开口问兰彧。
“怎么不擦干头发,穿厚一些再出去?”兰彧已松了她的手,语气中竟带了一丝责备。
“我不冷。”子兮摇头道,其实她又累又困,根本没想那么多。
“头发都结冰了。”兰彧瞪她一眼,捏住她一撮儿头发给她看。
“哦……”子兮瞟了一眼,慢腾腾地应了一声。
“这般困还不早些休息!”兰彧看她止不住地打哈欠,眼角都有了湿意,心下又气又无奈。
“嗯……这就……就睡!”子兮又掩嘴打了个哈欠,说着便往屏风处的软榻走。
“去哪儿?”兰彧拉住他胳膊。
“睡觉啊!”子兮奇怪地看她一眼。
“怎么不去……”他说着看了床榻一眼,这才发现被子鼓鼓的,似乎睡了一个人。回头以眼神询问子兮,什么情况?
“没事……”子兮语气有些低,“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去休息吧,这几日好生养身体,过几日我们驱毒。”
盯着她看了片刻,兰彧才转身离开。
一直站在外面的离落看到兰彧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听到他低咳了两声,不禁有些担心,“公子,您无事吧?”
兰彧轻轻摆了摆手,道:“回吧。”
看子兮的样子,除了有些疲惫外,并无什么不正常,然他在屋内确实瞄到了带有血迹的衣物,定是有人受了伤。想到她床上的那个人,兰彧皱了皱眉,那个人究竟是谁?
☆、兰彧毒解
因担心长离的伤势,子兮并不敢睡熟,一直半梦半醒的,直到临近黎明,确定了长离不会发热后,又叫了侍女照看着,这才放心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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