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筱熙刚想上前解释。林柯溪就抢过话来说,情绪依旧是震惊不已。
“你是那画中的女人。”她的话很短,但是简单易懂,筱熙一听就明白了,从而知道她激动紧张的源头。
其实说她是凤筱熙也对,是凰族神女也对。这两个人本来就是一个人,而对于林柯溪却不是那么认为的,两个人的差距很大。
现在站在林柯溪面前的人,绝非是当初那个懵懂的小姑娘,筱熙拥有一双赋予众灵之魂的明眸。似乎刚在她们对视之后,林柯溪便感觉到了很大的不同,竟可以一眼便穿透她内心阴暗的地方,照亮所有的地方。
“无论我是谁?这些并不重要,我来告诉你就是,都结束了。你自由了。”筱熙望着她说道。可林柯溪不住的摇头,在她的世界里,谁也无权结束这一切。除非她想,否则谁也无法终止她的束缚。
“不要拒绝了,如果你一直再等着他,可能这永世都无法等到。”这话说得有些过重,对于一直在寂寞与绝望的边缘苦等的女人来说,可这话对于筱熙这个知情者来说难道不正是另一种更加残酷的折磨吗?她一直坚信自己能救回心爱的人,可又要在期待他的另一个女人面前说出违心的话语。她的心中何尝不是另一种折磨。
“你,你再胡说!你怎么知道他会永远不来,即使他有了你,他,他……”她一直没有说出来或许那句没有说出来的话,即使讲出来了她都有些不太确定。毕竟因为当年的事情,时隔那么多年,魔尊从未再踏入过她的院中,她也再没有看见过他。
“他已经不再这个世上了。”这句话是否会吓到林夫人,筱熙肯定会的,瞬间就可以击倒一个坚强的女人。
林柯溪的天塌掉了,塌得那样彻底,那双一直关闭在寂寞中的眸子,不曾沾染过一丝的绝望。可这已经成为了过去,如一颗急速坠落的辰星失去了所有的光辉。
她再不停的摇着头,好长时间重复一种动作,双眸呆滞。下一秒突然,她改变了状态。林柯溪笑了出来,而且越笑越夸张,越听越让人心寒的笑声。
“夫人?”筱熙似乎后悔来这里,她来的目的是想释放她,给她自由,可是现在她来了,却是亲手把这个可怜女人的梦所打碎。这种做法不是拯救而是毁灭。
“我真傻,怎么会相信你的话。你一定别有目的,你走,我不想看到你这个险恶的女人。你快走!”林柯溪终于停住了笑声,可那话语像一把利刃一样伤人,再割伤自己也割伤别人。她是想用这种谎言,骗过别人,也骗过自己。
筱熙被推出门外,尽管林柯溪说出那些不中听的话,筱熙依旧没有生气,她知道那是因为爱得太深才会自欺欺人,逃避现实。筱熙何尝不想拥有这种的特权,可她不能有,因为重担已落在她的肩上。
筱熙轻轻一挥手,挡在她面前的那扇门突然飞走。这一强大蛮横的举动倒是把院中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儿吓得一怔。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回过神来。
“好,既然你不信我说的,那么就看这个。”说罢一道七彩的灵光从筱熙的袖中射出。七彩灵光为幕显出那熟悉的身影,在灵光中若隐若现。
林柯溪看到那身影,身子一震竟然是那么的激动,已经多少年了?她几乎不记得了。而那每每都是出现在她梦中的人,这回终于看到了,即使是影像也会让她激动不已。
这是魔尊在弥留之际的样子,即使这样他依旧是一身傲骨,这是漓梵当初给筱熙的神识,可她一次没有看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因为她也害怕,也深深的恐惧,再回忆会给自己的心剧烈的痛。那种从生入死一般的折磨让她欲罢不能。不是因为想救人,她也不会把这个拿出来,折磨自己。
那傲骨不凡的身影在溪潭边慢慢的成为虚影,在最后一刻,陪在他身边的人不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也不会留给她。
“小蜃,你是何其的残忍?我们不都是在自欺欺人吗?你为了不让我伤心,把我气走,可是当我知道时,我的世界不一样是毁灭吗?”筱熙心中如滴血的痛,快速的蔓延侵蚀她全部的神经。
“这,这都是真的?”那声音似乎跌进了深深的泥沼,看不到天日的晦暗,筱熙的手一抖。她再次怀疑自己,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真的把她的希望打破了?她果断的收回灵力,半空中的影像收回,那一片又是虚无的空荡,如她们此时的心没着没落。
她们沉默良久,荒草都被风翻过了几次,发出了几遍沙沙的声音,都未曾打扰到站在它们之中的人儿。
风停息、泪休止,为什么心中的痛却不能暂告段落,时时刻刻的折磨,却让呼吸都变得那么困难。
“对,是该走了。该走了……”林柯溪自顾自的说着,如丢了魂魄的躯壳,已看不清、感觉不到身外的一切。心外就真的隔绝在感情之外,在与她无牵无挂。
筱熙望着她开始远去的背影,渐行渐远。在也孤寂、去亦孤寂。林柯溪的缩影何尝不是自己的样子,原来她一直都想错了,困在园里的人不是因为这残破的城墙,也不是因为束缚住的自由,而是因为心中还仅存的奢望。可那一丝凉薄的奢望已经被现实打得粉碎,再也不可以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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