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王哭笑不得看着宋默,他屈着身,几乎是半跪在宋默面前,缓缓说道:“丫头啊,你还有什么很厉害的事没有告诉爹爹?”
“爹爹你让我想想。”宋默托腮想了很久,很是认真的看着晋阳王,童声问道:“爹爹,知道皇爷爷的喜好算不算很厉害的事?”
晋阳王心里猛的梗了一口气,当今圣上,爱好颇广,除了惠贵妃,他像是什么都喜欢,也像是什么都不喜欢。
“圣上的喜好颇多,朝中大臣都各知其一二,你知道也不算大事。”晋阳王回。
“不是,这个只有我知道,爹爹还记得昨日宴饮,为什么宋默敢那样跟皇爷爷说话,皇爷爷非但没有发怒还夸赞了宋默吗?”
说起昨日宋默顶撞惠贵妃的事,晋阳王也很是疑惑不解。
圣上明里暗里护着惠贵妃已经是平常事,可是昨日圣上不仅没有护着惠贵妃,竟然连惠贵妃的撒娇都置之不理。
甚至,还说出没听到这样耍无赖的话。
当真是稀奇。
宋默看着晋阳王低头深思不得其解的样子,摇头晃脑故作玄虚说道:“是因为一个人。”
“谁?”昨日宴饮之上,与他父女二人站在一条线上的还有谁。
“管仲。”宋默笃定的说道。
“管仲?”晋阳王不解,从未有人知晓,当今圣上对管仲有所兴趣,大周历代君王皆推儒道,法家思想一直被大周打为叛逆。
何况管仲重商泽,兴妓l馆。
“是的,爹爹。皇爷爷仰慕管仲的为人,甚至在皇爷爷心底已将管仲视为神明。而管仲为相,尊为法家,和大周历来尊崇的儒家思想甚有出入,所以去皇爷爷喜欢管仲这个事从来没人知道。”
“昨日我说那些话,句句不离夸管仲的意思,从来没有人在皇爷爷面前说过管仲的好话,所以皇爷爷很高兴也就没有斥责我。”宋默说道。
投起所好,如春夜落雨,旁人皆不知,圣上心独明。
“蝼蚁尚且贪生惜命,若没有半分把握,宋默怎么敢说那些话,坑了自己和爹爹?”宋默说道。
“…丫头,你还知道什么?”晋阳王惊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以为他们家丫头不过是个娇娇软软,遇着事完全只能依靠他,没有半分主见的孩子,却不知她竟然知道这么多,知道做事的分寸和把握。
“其他的我就都不知道了,爹爹。”宋默探究的看着晋阳王的双眼,慢慢的拽紧了晋阳王的衣袖,小心谨慎的看着他。
她说完这些,很是不安。
“爹爹。”
“爹爹。”
“嗯?”宋默心虚唤了两声,晋阳王才回了她。
宋默的心发慌,手心里也渗了汗,她的声音里像是带了哭腔似的问道:“爹爹别不要我,我不是故意不告诉爹爹的。”
“爹爹没有不要你,你放心,爹爹从来不会说不要你的话。”晋阳王耐心的解释道:“爹爹只是在想圣上知不知道你知晓他喜欢管仲的事。”
“皇爷爷并不知晓。我是因为父亲曾经无意中提起张侍郎明明才华横溢却不受皇爷爷待见。母妃也曾跟我说过他在朝堂上尤其反对法家不喜管仲。而皇爷爷不待见的做法很是隐晦,父亲观察了许久才发现皇爷爷不喜欢张侍郎。”
“我在宫中也曾故意说了一两句管仲之事,皇爷爷立马来了兴致,见我不过是一幼童不通人事,便无所遮掩。”
“丫头。”晋阳王耐心的听宋默说完其中的关窍,严肃的看着宋默说道:“从今日起,你给爹爹忘了圣上喜欢管仲的事。”
“为什么…爹爹我不懂我为什么要忘。”
“你必须给爹爹忘了,知道了吗?”
宋默摇了摇头,她不明白,朝中人想尽千方百计想要窥探圣心,为何她知道了却要忘。
“丫头,昨日之事,你便是利用了这一点。若是日后让你皇爷爷知道你在利用他,那下场到底如何爹爹都不愿想。”他几乎是警告的语气看着宋默,说道:“丫头,爹爹只希望你能够无忧无虑的长大,你还小有些事情不应该由你来操心,凡事都有爹爹。你若还是这样,便是不信爹爹了。”
“我信爹爹。”宋默委屈的点了点头,她想帮一帮爹爹,可是总是让爹爹更加的担忧。
“那好,听爹爹的把这个给忘了,你女孩家这样心思重过于聪敏,日子久了活起来颇不容易。你看府上的二丫头虽然骄纵,三丫头虽然孱弱,但是她们都很开心知道给自己找乐趣,可是丫头你,若不是爹爹找你,李训言闹你,你除了睡就是书,丫头,你还小有些东西你不该逼着自己太紧。”晋阳王将心里话坦诚的对着宋默说道,他家的丫头他一直看在眼里,她差什么,忧虑着什么,他一直比谁都清楚,所以他才得了机会便来寻她带她出去。
他总是怕她这样的性子,总有一天把自己给闷坏了。
“爹爹,宋默知道了。”宋默心里感到一阵温暖,原来爹爹是一直都懂她的。
“上次李训言笑你的字不好,爹爹想了很久,不如你下了课去乔夫子那里跟着李良玉她们一起练字,她们都是女儿家,把你单拎出来不接触女孩子对你还是不好。至于李良音喜欢欺负你,爹爹想李良玉会护着你的,你不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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