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跌跌撞撞的歪过来,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店里的没有冰。
冰这种东西哪里是寻常地方寻的到的。
晋阳王冷哼一声,话还没说出口,店家双膝一跪对着晋阳王作了一个揖说道:“听闻白水煮过的鸡蛋也能消肿,您要不试试?”
晋阳王挥了挥手让人下去准备了,他正眼也未再瞧顾一章一眼。
“丫头先忍一忍,爹爹身上带着药呢,一会上了药就好了。”晋阳王哄宋默的话跟方才判若两人。
“恩。”宋默抓紧了晋阳王的衣襟,疼的直抽冷气。
“爹爹带着的药必须先让你的脸消消肿才能上,不然会很疼,所以爹爹还不敢给你用。”晋阳王不管宋默听不听的懂,就是兀自的解释到。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店家便拿了一个白瓷的大碗过来。
大碗里装着七八个煮的滚烫的鸡蛋,晋阳王抬眼望着顾一章。
“这是你打的么?”晋阳王明知故问。
“恩。”顾一章点了点头,虽然内疚的很。
“那你以后还是不要再来晋阳王府了。”晋阳王纤长的手指从白瓷碗中拣出一个鸡蛋,握在手中在桌面上滚了滚,动作优雅且快速的剥干净了。
“…不行,姐姐的孩子,现在安好的只有她一个了,我毕竟是她舅舅。”
晋阳王握着剥好的鸡蛋在宋默高肿的脸颊上轻轻的滚着,温热细腻的触感让宋默觉得又疼又舒服。
“你还知道你是她舅舅,我还以为你忘了呢。”晋阳王冷笑,低头细细的看了看宋默,说道:“这么小的孩子,就是没关系也下不去手,何况还是舅舅。”
“我……我也是气极……默儿她,不肯跟我走,我就……”顾一章看着晋阳王,觉得这人比想象中还要靠谱的很。
“她现在是我的女儿自然不会随随便便跟你走。”晋阳王缓缓的说道:“她若是真跟你走了,圣上那里怎么交代,太子那里又怎么交代?”晋阳王的脸色依旧难看,可是他却压着气一点点的解释给顾一章听。
不过是看在宋默的面子上罢了。
顾一章听了这话,细细回味,才发现自己似乎是太焦躁了些。
他定定的看着晋阳王,喉咙间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晋阳王将微微变冷的鸡蛋从宋默的脸上移开,吹了吹宋默脸顺道将不小心蹭上的蛋白拣开,方才开口说道:“不管出了什么事,丫头都有我护着,你放心就好。”
“你如何护的了。”顾一章连连摇头说道:“你是不是她亲爹爹,她在大一点便是男女有别,你岂能日日盯着她。再者说,你在京中能待上多久?”
晋阳王一边听着一边从解了腰际的绛紫色蟒花文的银线荷包,从里面拿出一枚拇指大小的褐色药丸。
他轻轻一松手,那药丸便顺着粗瓷的杯沿落到杯底。
“京城的事,一时半会还完不了,时间足够让我将丫头安置妥当。更何况我总有我的法子的。”晋阳王说完,拿起桌上的酒壶,对着小二摆了摆说道:“一壶好酒。”
酒楼里来了这样的大爷,小二自然不敢有半点得罪,麻溜的上了酒楼里最好的酒,毕恭毕敬的用托盘托了放在桌子上。
“我不知该不该信你。”顾一章看着宋默还是不放心的说道:“你若是突然中途娶了妻,新婚燕尔的哪里顾的上,还是让我带了回去,让外祖母养着。”
“我暂时没有娶妻的打算。”晋阳王将酒倒了一点在杯子里,将药丸碾开,沾在指尖,对着宋默低声说道:“丫头你忍忍,可能有点疼,爹爹会小心的。”
宋默听着这话,乖巧的点点头。
晋阳王唇角弯弯,指尖在宋默的脸上轻轻的按着,将药一点一点抹上去,温暖的指尖比鸡蛋的触感更为细腻。
“何况你并不比我小多少,你若是娶了一个泼辣户,若是这个泼辣看不惯丫头,挤兑丫头了,寄人篱下之感我想丫头了解到了也不会好受。”
晋阳王废了半天的力气算是将药给涂完了,他总是怕手上没轻重一个不小心让宋默觉得更疼。所以涂个药涂的颇废功夫。
顾一章犹豫再三,将晋阳王说的话翻来覆去的想,最终点了点头。
“宋默,拜托晋阳王了。”顾一章说。
“丫头不用你说我也会看好,你放心。”晋阳王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有耐心过,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小丫头,突然觉得这样的耐心也挺值得。
“我们一道回去吧,不管府上说了什么,你都只说带宋默出门玩的久了些,不然捅破了窗户纸,对谁都不好。”晋阳王一想到若是真的将顾一章要将宋默带走的事挑开来说破了才真是麻烦。
“恩。”顾一章再次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莽撞了,他伸出手想要碰一碰宋默肿起的脸颊,但是伸到一半就移不动了。
他不敢,怕宋默怕他。
“只是这脸上,怎么办呢?”顾一章的语气中带了十足的愧疚。
我们挨一挨再回去,这药半个时辰褪肿后不仔细看看不出来的。
晋阳王说完,抱着宋默出了酒楼,他将侍从带着的披风披上,将宋默裹在怀里,不让她的脸吹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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