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假装没听见,继续朝前走去。
“张哲!!张哲!!”她跑上前拖住张哲的手臂不让他走:“我问你钱呢!你是不是把自己的学费给王家的人了?他们拿你当成什么了?你为什么非要和他们家人来往?!你这个死小孩,你知不知道你不能放弃这次机会!”
“够了!”张哲大声打断了她的话:“他们说不定会是我的亲人!”
“他们才不会是你的亲人!”
“是你说的!你说弟弟妹妹长大了他们就会接我回去的!可是我现在还是住在这里!是你说的!”
张哲甩开她跑了出去。留下了院长一个人呆立在原地。不是她说的,可是是她引导张哲这么想的。如果早知道有这天,她当时会直接否定他的猜想和一厢情愿的。
她觉得身体有点不听使唤,眼前笔直的走廊好像开始变成了天堑。办公室的门大开,可是她觉得自己似乎根本走不过去。她手掌扶着墙,想一点点蹭进去。
刚换上了工作服不长时间,同事就跑过来让他听电话。 张哲接过话筒之后只记得一句喂,其余的全都听不见了。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正站在医院里。院长妈妈躺在床上,脸上插满了管子。张轩跪在她旁边握着她的手,张辕哭的声嘶力竭,好像被绑在案板上刚捅了一刀的猪。仰着头扯着脖子尽力在放大自己的声音。 张哲看见院长妈妈的眼神飘向了他,可是他还是看不懂,还是那么复杂,然后她闭上了眼睛。再也没睁开。
急性脑出血,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出血量已经沁满了颅腔,根本不会说话了。开颅手术只有两个结果,植物人或者直接死在手术台上。张轩选择让母亲体面的离开。
张哲想哭,可是哭不出来。心脏和喉咙好像都被木塞子堵上了,根本无法喘息。
这世界上最爱他的人,走了。只是他那时候还对王家抱着希望。
“嗯~~”
耳边传来轻轻哼声,把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在。现在的时间是早上六点半,他要去北方出差几天。张轩为了省钱给他定了红眼航班的经济舱,还是最便宜的。代价是他现在连腿都伸不直。邻座的女生眉毛浓密,睫毛乌黑。不施粉黛的脸上大眼睛并不精神,带着睡眠不足的疲惫。
十分钟前,张哲刚做到座位上,她就一只在睡觉。她的眉毛好像修剪之后没有定期巩固,已经长出了小毛茬,凌乱又带着懒散和随意。似乎她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是不是就是她的眉毛,才让张哲想起以前的事情的。张轩的妈妈也曾经做过么?他不记得了。 张哲接过早餐递给她。
她没接,却一点点抬起头,目光停留在张哲的脸上,直勾勾的看着他一动不动。
“咳!”张哲咳嗽了一声提醒她。她吓了一跳,就赶紧到了歉。慌张的神色里透着可爱。尴尬的接过面包狼吞虎咽,噎得有时候不自觉要抬一下头,才能把面包咽下去。
张哲漏出了有点不容易察觉的笑脸,思绪又回到了他回到孤儿院的那天,院长妈妈端着盘子把饭菜放在他面前。饿了两天的张哲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着吃的,时不时抬起头让噎在了喉咙里的食物顺下去。
他小心的用余光撇着女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第一句话。直到耳边传来了另一个声音:“面包你不吃的话,能给我么?”
真的属于你的人,即使你原地不动,她也会阴差阳错的朝你走过来。
☆、前言
‘啪!‘
绿园集团的会议室里传来巨响。主位上的男人转过椅子,盯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女生;她的短发都梳向了脑后,露着光洁的额头,浓眉修的规整,走势上挑;深棕色的镜框下盖着一双大眼睛,眼神冷静,没什么情绪波动;格纹的西装裤配着纯白色的衬衫和X形的背带,修饰的她身材纤细,地上一堆无辜的电脑碎片,正在控诉她刚刚‘摔死’自己的暴行。
“你干什么!?”男人冷漠的问了一句,不明白自己的审核部负责人,为什么突然在众人面前发疯,砸掉了自己的电脑。
“送你的新婚礼物,人渣。”她嘴角挂着讥笑,似乎根本不在意眼前质问自己的人,是给自己发工资的老板。
“陈晨,你别以为我真的不会开除你!“她无所谓的情绪激怒了他。
“我觉得你会。不过,我给你工作这么久,也得提醒你一句,婚戒嘛~虽然好看,但是你小心你会发福,卡在这手指头上,可就要剪开才能拔下来了。“叫陈晨的女生指了指他手上的戒指,讽刺了一句。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男人明显在克制怒火,意有所指,似乎在提醒她。
“知道,我有预感,这笔账,我们早晚得一起清算。”陈晨笑着丢下一句话,拿起座位上的文件夹打开门走了下去。扔下了办公室里的一群人窃窃私语。
三天后,公司的告示板上贴出了公告:
‘审核部负责人陈某,学历不符合公司入职要求,并于日前公开侮辱上司、损坏财物若干;特此开除。‘同事们窃窃私语的站在公示版前小声探讨,陈晨拎着口袋走出来,看了一眼自己的开除公告,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手里的咖啡,自己为绿园尽心尽力这么久,竟然最后只落得个陈某,她放下袋子,从身边的工位上拽出一根马克笔,把公式版上的‘陈某’划了下去,在上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陈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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