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仍躺在床头柜上的那张结婚邀请卡,让赵家敏停住了视线。
卡片是张婶转交过来的,那天,当张婶来到病房,见到一脸病容、形销骨立的赵字居时,她忍不住哭出了声。
“哎呀!你怎么不早一点来医院呢?当时你怎么都没有跟我讲原来你有生这病呢!”
赵字居并没有介意张婶的直言不讳,他知道张婶是在心疼他,于是他笑着说:
“没事的,张婶,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病,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回去看你们,还有,旅馆的事,让你费心了。”
“快别这么说了,”张婶抹着泪说:“要不是儿子生了娃,需要我去帮他带,那家旅馆,我说什么都会帮你撑起来。”
赵字居浅浅一笑说:
“不必了,本来我也没打算把那家店开多久,倒是你,做了奶奶了,恭喜你呀!”
张婶从包里拿出了邀请卡交给赵字居。
“是杜小姐寄来的。”
赵字居点头接过,看着那张卡,陷入了沉默。
“你要不要去?”张婶问。
赵字居苦笑着摇了摇头。
并不是他不想去,而是,就算他勉强去了,恐怕也只会给杜清轻添麻烦,婚礼那种事,不管怎样,最好还是不要让他这种快死的人去添晦气。
但是——
阿居,你心里一定是想去的吧?是想亲自给杜清轻送上祝福的吧?如果我能把你的病治好的话,你会有那种勇气去追求杜清轻吗?换句话说,如果我把杜清轻带到你面前的话,你会有勇气去正视你的病情、为你自己搏一把吗?
赵家敏想到这里时,眼睛忽然亮了一下。
清轻开始围绕着旅馆到处找起来。
“赵老板!张婶!”她推推门,发现门锁着,她再去敲窗,里面也没人应,她趴在蒙着厚厚灰尘的玻璃窗往里看,发现室内的确一个人影也没有。
“真奇怪,难道是因为淡季到了所以暂停休业?”
但是大门上并没有挂着任何类似通知的指示牌。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也没办法了。
不过——
清轻并不想就此调头回去,就算旅馆没开门,她也可以先下去海滩走走,说不定,在那儿会遇到赵老板呢?
于是她果断转身前往海滩。
大海波涛翻滚。回想此前不久、她还在这里与周翼一起玩水、和赵字居一起抓螃蟹,而如今,她的身边已空无一人。
说是寂寥、倒也没有,只是微微感到有些遗憾和迷茫。
她脱掉鞋子,光脚在沙滩上走了起来。
没多久,迎面有人走来。
“杜小姐?”
那人在杜清轻的面前停下了脚步。
“啊,你是——”
虽然马上认出了这人是旅馆的服务员,但因为不知道她的名字,清轻只能冲她尴尬地笑着。
但对方并不介意。
“你来这边玩吗?”
“是啊,你呢?”
“我刚刚挖海蛎子回来,你要不要看看。”
说着,小姑娘就把系在腰上的篓子转过来给清轻看。
“哇,挖了好多呀!”
“是呀,你这次回来住哪里?赵老板的店关了哦!”
清轻连忙正色:“对呀,他的店怎么就关了?”
“说是回城里了,你有没有地方住?要不要去住我家?”
“不用了,谢谢你,对了,店是什么时候关的?”
“有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那不是上次见面之前就已经发生了?为什么赵字居一个字都没有提起呢?
“那赵老板有回来过吗?”
“一次都没有,就连关店的事,他也是交待给张婶办的。你说城里人是不是都有点薄情?明明之前大家相处得那么好,结果走了连声招呼都没打,不过,遣散费倒是给得挺多的。”
“啊,是嘛……”
“杜小姐要快点订下住的地方哦,台风就快来了,如果不是马上走的话,留下来又没地方住可是很危险的。”
“有台风吗?”
“你没看到天边的乌云吗?”
这么一说,清轻才正式留意到了天象的异常,她赶忙谢过小姑娘,目送她远走。
赵家敏偷偷拿到了赵字居的手机,她想从中找到杜清轻的电话号码,结果被开机密码给困住了。
没多久,赵字居悠悠醒转,一看到赵家敏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抓着他的手机一副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他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你在干嘛?”他幽幽地问。
“哈?!!!!!!”
赵家敏吓得直接把手机扔了出去,而且好巧不巧的,刚好就砸在了赵字居的额头上,赵字居啊地叫了一声,满面怒容地把手机抓下来,同时朝赵家敏骂道:
“你想谋杀吗?”
谁知赵家敏不但没被吓到,反而一脚踏上床来并且用力揪住赵字居的衣领说:“快把杜清轻的手机号码交出来!”
面对赵家敏的恶形恶状,赵字居不但没被吓到,反而露出了宠溺的表情,“你又在发什么疯啊……”边说边叹着气把赵家敏的手轻轻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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