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太医!快去叫太医!”
太医就留守在太子的寝室外,几乎是一听到声音立刻就出现了。
太医在给徐程慕把脉检查时,他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皇后。在最初的巨痛过去后,一股巨大的幸福笼罩着他。上一次她守在他床边是什么时候?是他八岁那年发高烧吧。还有,多好啊,她没事。
太医检查完了,医嘱仍旧是静养加汤药调养。
皇后用手绢擦掉徐程慕头上的冷汗,给他喂水,“傻孩子,你怎么那么傻……万一你有个好歹,你让娘怎么办?”
徐程慕因吸入了太多的烟,暂时说不了话,只能伸出没受伤的手擦掉皇后脸上的眼泪,闭上眼,轻轻摇了摇头,别哭,母后。
“好好,母后不哭。”
徐程慕眨眨眼睛。
喝过水,徐程慕的嗓子稍微好了一点,至少没有之前那种窒息感了,得知皇后这几日都在这照顾他后,他以不喝药作为要挟逼着皇后回去休息。
皇后无奈,“那好,母后晚点再来。”
太子苏醒的消息传到颐神殿时,隆平帝正在和徐程域讨论政事,听到消息父子二人均松了一口气。
隆平帝往椅背上一靠,双手搭在扶手上手腕放松垂下,他叹了口气,闭上眼喃喃道:“祖宗保佑。”
听到这四个字,徐程域猛然意识到,隆平帝——他的父皇他的父亲,也老了。火灾的那天晚上,他得到消息快马加鞭赶到时,正好听到了隆平帝喊破了音的“快去救人,”那种悲怆和焦灼震得他心颤,那一刻他不是皇帝不是父皇,只是丈夫和父亲。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你先过去看看你大哥吧,朕把这些奏折批完再去。”
“是。”
☆、第二十四章
徐程域在东宫外的石椅上坐了很久,没有进去。
他不是抹不开面子非要顺着台阶才下的人,只是他怕进去了不知道说些什么。让他好好养伤?这简直是废话。谢谢他救了他母亲?这就更可笑了。论起对母亲孝顺,他这个亲生儿子恐怕还比不上他,从小到大,只有娶妻这一事他没有听母亲的,其他的均是言听计从。所以,他如果进去了到底说什么呢?说不准他的出现还会影响他的恢复。太子未醒,母后在那,他尚且有理由进去,但是现在……
徐程域望着东宫大门苦笑,什么时候开始他去东宫都变得这么……这么……他找不出那个形容词,算了算了,宫里有最好的太医最好的药材,他就不去讨人嫌了,或许太子根本不需要他的探望,又或许他的不出现才是对太子最好的安慰吧。
内侍向太子禀报,域王在东宫外徘徊了很久。太子眼眸一沉,“随他吧。”他对不起程域,但是没有办法,程域是他注定要对不起的人。
天色渐暗,秋风已经把徐程域吹得凉透了,东宫里也掌起了灯。尽管不愿意承认,但他确实是在等,等他大哥叫他进去,他知道肯定会有人告诉里面的人,他在外面。叹了口气,徐程域站起来看着东宫里或明或暗的灯火,那个说“如果心里难受就来找大哥,大哥陪你不醉不归”的人恐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殿下,域王走了。”
“嗯。”徐程慕闭上眼睛握紧拳头,企图握碎心中的不忍,程域,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对我有任何期待了。
十一月二十九是徐程域的生辰。早前大半个月瓶儿就一直在童雪耳边念叨提醒她别忘了,童雪的耳朵都要听出茧了,除非她突然失忆,否则一定忘不了。
童雪知道生辰嘛,就是要送礼物的,而送礼嘛,无非就是从贵重和心思下手。贵重——如今还人家屋檐下避雨的童雪是想都不用想的,所以用心思是她唯一的选择了。
所以,到底送啥呢?童雪靠在摇椅里叹了口气,真是好愁人啊,这徐程域要是个姑娘就好了,那送礼物就方便很多了,什么香囊啊、手帕啊、头饰啊、耳饰啊……等等,徐程域好像有耳洞来着。虽说男人有耳洞不算是什么稀奇事,但是大赵的男人不兴这个,而且以徐程域的性格,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打耳洞的男人。童雪直觉那个耳洞里面有隐情,要不就送个耳钉好了?
这边童雪绞尽脑汁还没想好该送啥,那边李明熙却已经提前给徐程域送了份大礼,或者说是太子和李明熙联手给他送了份大礼。李明熙由域王府幕僚变成了东宫的太子宾客,正儿八经授予官职的太子宾客。
一听到消息,童雪就马上冲到裴先那儿,“师父,你是不是没跟域王说李明熙有问题的事儿?”
“没说,我给忘了!”
童雪狐疑地望着他。
裴先摊手,“你不相信我也没用,我是真忘了。”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个童雪完全可以确定了,裴先是故意的,她急了,“为什么啊?师父!你为什么不跟他说?这种无端被人背版明明是可以避免的。”
“那你为什么不说?”
“……”童雪语塞,她是以为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自己肯定会去跟徐程域商量的。
“好啦好啦,我是故意的,但是你想想,这事儿真的可以避免吗?”只要域王不主动向太子出手,李明熙这事儿就不可能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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