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还有什么不安全,事情都了了。
两人都没说话,她冷冷一笑,也不管他们,转身出去。欢喜极有眼色连忙跟上,侯在外头的青瓷见她出来,也高高兴兴到跟前,心里还记挂着怜儿的事。
顾锦芙听到说怜儿那头查出后边的人来,她打断道:“不用再查了。”
给怜儿递银子的人,应该是顾宇清那边的,给赵祁慎堵心之余也不想让先帝身边的人还有好名声。
毕竟先帝对余下几个兄弟都是杀之而后快,肃王被构陷,但还是死在先帝手里。
接下来几日顾锦芙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不主动与赵祁慎说话,也不理会顾宇清。穆王世子和顾宇清都还住在景阳宫,皇室宗亲都在,正好处理老一辈留下的恩恩怨怨。
可是顾宇清没愿意认祖归宗,也没有让宣布身份,甚至顾父一案昭告中也只对外宣称顾家如今只余下顾锦芙一人。所有的事情里都抹掉了他的痕迹。
这日终于把该理清事情处理完,赵祁慎再也受不住顾锦芙的不理睬,赖到她跟前,不让她回内司监。
“我对外并没说你已经在宫中,你要还想当魏公公,继续下去也不会有人发觉。”
顾锦芙连眼皮都没抬,哦了一声。
他死皮赖脸地又去牵她手说:“锦芙,芙儿,别再生气了。那天的火|药我心里也没底,如若顾宇清真的带人围抄,我恐怕真见不到你。我被震得内伤,你也不闻不问。”
顾锦芙一把就甩开他手,径直朝外去。
赵祁慎急得都想挠腮,想到另外一事朝她喊:“穆王的兵还是反了,他要去蜀中平乱,这会估计就要和穆王世子出宫了。”
她脚步就一顿,旋即还是那样温吞地迈过门槛。
被甩在原地的赵祁慎总算心里好受一点,瞧,顾宇清连走不也没得到她原谅。
可就这个时候,他看到她提着袍摆就开始跑,不过片刻就再也见不到她身影。他心里咯噔一下,急急喊了声锦芙,也跟着跑出去。
先是魏公公风一阵跑出永寿宫,不过一会天子也急吼吼往外跑,那张脸阴沉着,眼神杀意森森。
顾锦芙一路往神武门方向去,这个时候要出城,他们肯定是往这个方向。
跑在长长的宫道上,顾锦芙终于在快到尽头时看到结绊的身影。
“顾宇清!”
她高声喊,走在前头的顾宇清心头一跳,脚下却仍没有停。
其实停了又如何。
他继续往前走,顾锦芙跑了一路,实在是跑不动了,扶着宫墙蹲在地上,眼涩得很。
在他快要消失在转角的时候,顾锦芙再度高喊:“我等你平乱回来,给我一个完整的解释。”
顾宇清终于在门槛前停下,回身遥遥看她。
她离他有些远,纤细的身形伶仃,宫道两侧的灯幽幽,她的面容并看不太清楚。
他无声朝她做了个嘴形。
好。
只要他能活着回来,他一定给她一个完整的解释。
迎着腊月的寒风,他脸上绽放出笑,笑着笑着眼角却湿润了。
如若当年他也去了建兴,或许他们的结局会有不同吧。但错过了,便是过了,只愿她自此无忧安康,而他能为她的无忧尽一分力。
顾宇清转身,被风扬起的袍摆消失在拐角。
赵祁慎终于追上来,看到她蹲在地上,朝空无一人的宫道上哭着喊哥哥,像是被遗弃一样。
他弯腰去把抱起来,拥着她说:“如若你觉得可以,以后我也当你哥哥。”
她一把抹了眼角,怒视道:“滚!你敢占我便宜!”
赵祁慎眯眼一笑,与她额贴额说:“那就喊声夫君听听。”
她被他闹得又哭又笑,两行眼泪挂在脸上,一点也不好看。他却不嫌弃,拿龙袍给她抹眼泪,还在她脸颊亲了一口:“我们芙儿还是笑了最好看。”
“——世子!等等!你说过要听我讲完的,你这是背信弃义!”
两人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女声,定晴一看,是跑得气喘吁吁的林珊,一路越过他们往前追。
***
新年,天子改年号兴和,取兴盛和平之意,召告天下迎娶顾氏女为后。
三月,蜀中传来大捷,同月,天子大婚,媚上的魏公公被天子调离京城办差。众大臣心想祸害终于倒了,却不想内监一日比一日势盛。而又传顾后貌丑无盐,大婚当日厚粉扑面,辨不清真颜,入主中宫后,更是日日以白纱覆面。
九月秋,顾皇后诞下龙凤胎,众人掐算,顾后此胎生产时日有异,天子与顾后奉子成婚流言街头巷尾可闻。京中贵女又羡又恨,却迟迟未等到天子纳妃。
十一月,离京的魏公公回宫了,众臣绝望唉呼。
第三年春,天子立皇太子,太傅偶然听到皇太子奶声奶气抱着他死敌魏公公大腿喊爹。天子震怒,指着前倾朝野的魏公公怒道:那是你娘!
太傅自此家去,缠绵病榻数日,病好上朝要告老还乡。奸宦魏公公居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挽留,丝毫没有平素打压太傅的凌厉,天子亦一声不准。太傅老泪纵横,颤颤巍巍领旨,自此,众臣发现那个要与奸宦势不两立的太傅居然天天夸赞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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