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主事心存感激,朝她道谢好几声。
顾锦芙率先进了东暖阁,探头探脑的喊一声陛下:“大理寺卿的常大人来了。”
赵祁慎看着她圆圆的脑袋,嗤笑道:“你倒是越来越爱把自己弄成个贼眉鼠眼的样儿,准备打包出宫去,再创个什么帮派不成?”
自打上回亲了她,两人虽然还如常说笑打闹,但他心里明白,她其实暗暗的拉远了距离。平时那种给他擦手、整整衣冠腰带的小动作都没有了。
他不怨她,要怨也只怨自己过于冲动。赵祁慎想着心里冷笑,且看她能缩到什么,他非要感化她这根木头,以后让她爱自己也爱得死去活来,黏着自己巴拉不开手才算是个男人!
顾锦芙可不知他心里在立誓,嘿嘿笑着卖乖道:“可不能,臣不能离开你。”
赵祁慎根本不信她嘴里这些浮夸的词,喊了一声宣。
主事官阶不够,寺卿在面圣时,他们就只好在殿外候着。顾锦芙出来吩咐添茶的时候瞅见,迈出门槛请他们到茶房坐:“一会若陛下或是寺卿大人有吩咐,我着人过来请两位大人。”
两人忙道谢,跟着小太监到茶房歇歇脚,可能是天子跟前不用伺候,不一会他们就见到顾锦芙手里端着碟桂花糕前来。
“寺卿大人那头估计还要一大会,两位大人尝尝这司膳房做的桂花糕。”
两位主事谢过,她笑笑转身又走了。
其中年纪大些的偷偷跟年轻的主事耳语:“这位魏大人也不像传说那样不近人情。”
年轻主事点点头:“看着面相是个和善的,可能是跟我们外廷的人不冲突,先前的李公公可被他整惨了。”
年纪大些的主事又嘿嘿一笑:“也不知外头说的是不是真的。”
什么外头说的,也就尽是关于顾锦芙是天子的枕边人那些事。年轻主事觉得这头在背后说人私密的事不太好,只是笑笑,没有接话。
等到大理寺卿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午饭点了。两个主事用过糕点倒没觉得饿,顾锦芙笑呵呵送人出来,手里还提着个食盒:“寺卿大人慢些,我这就不再送了。”
说着,还将食盒直接就交给年轻的那主事手里。
“这是陛下赏给大理寺众人的,一些糕点,大家都尝尝味儿。”
年轻主事忙接过,余光扫到她带笑的脸,发现她确实不像一般的太监叫人看着别扭。面白无须,齿白唇红,再俊秀不过,他心里头就涌起听来的那些传闻,忙低头不敢再看。
顾锦芙其实是很明显在跟大理寺的人拉拢关系,她心里还是记挂着父亲的案子,既然卷宗没了,但总还会有经历过那件事情的人。
她准备慢慢再探。
看着人远去,她又在门口站了会才转身。侧身的时候就看到郑元青正立在雕盘龙的汉白玉石栏前,看着她的眼神有几分探究。
她神色淡淡,根本没把他放眼里,迈过门槛,把人甩在身后头。
郑元青一手握着刀柄,望着空洞洞的朱红殿门,再又看着远去的大理寺一众人等,细心察觉到她唯独对大理寺官员有些不同。
原本对她就有的微妙感在心头不断被放大。
换值后,他着人再去暗查前阵子她去大理寺的细节,得到结果是她曾问过十年前的卷宗。
十年前的卷宗,十年有什么案子值得她去问......郑元青坐在案后,桌上燃着的蜡烛将他面容照得明暗不定。
也不知是坐了多久,郑元青觉得有点凉,侧头看到书房的窗子正开着。他没有理会,而是离开桌案,走到书房间隔开的小小一室里,室内昏暗,供着一个牌位。
他对着牌位一站,又是站了许久。
作者有话要说: 还年少的赵祁慎发誓:一定要让她爱我爱得死去活来,黏着我不撒手!
N年后。
为人父的赵祁慎问儿子:你娘呢。
小团子:说要去和首辅商量弄死谁来着。
赵祁慎提了袍子就追:一眼看不到就瞎跑,顾锦芙,给朕回来!
第18章
“先有陛下进京遇刺,后有天子生身母亲被歹人挟持,此等目无法纪之人,却一直未能查出个究竟。指挥使离京奔波近月余,臣实在是对戎衣卫如今办差能力担忧。”
金銮殿之上,不知怎么就提起天子遇刺这些旧事,领话的人还是次辅,矛头直指戎衣卫。
首辅闻言脸色不太好,双手持笏站出一步扬声道:“刺杀之人皆是死士,查起来千头万绪,臣以为戎衣卫已经尽力。”
次辅见他维护,冷笑一声,也高声说道:“这些人欲乱朝纲,一日不诛杀在午门外,臣等一日心不安。臣以为,陛下应该让刑部及大理寺一同调查,戎衣卫毕竟不是正经查案的衙门。”
次辅监管着刑部,横插一腿就是想分有着首辅在后撑腰的戎衣卫手中权力。
首辅一点也不想让他占便宜,因为次辅明显是站队了天子,天子还知道掳人的指使者是谁,他害怕这就是个圈套。
但他找不到话来反驳次辅,只能憋得面色铁青。
赵祁慎坐在龙椅里,一手支着下巴,对下头两内阁大头相争神色闲闲,仿佛两人讨论的不是他的事。
很快就有次辅一派的官员出列附议,在附议声中,他终于懒懒一挥手:“那就按次辅说的吧,让刑部和大理寺一并去查。”说罢,站起身,“朕昨儿没睡好,今天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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