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哪个,她心中都是悸动的,抬头亲他下巴。他哼曲的声音就停了,顺着蹭下来吻她,温柔缱绻,又轻柔得不带任何欲|念,就是单纯的喜欢。
“睡吧。”他下巴再搁回她发顶,将她搂在怀里,心里再满足不过。
顾锦芙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一手又按在自己心口,抿唇笑弯了眼。
两人小歇,醒来时已是日落西山,西斜的阳光将屋里照成一片暖色,顾锦芙急急忙忙整理官服。
可在床上压了那么久,褶子都压实了,再整理也白搭,只能叫欢喜再去配殿取一身来。
赵祁慎一觉后酒意也散了,再清醒不过,一手撑着头侧躺着看她慌乱的样子,凤眼里流光转动,填满了欢喜。
“还是把衣服都放这儿来吧,省得叫人一趟一趟跑,更是此地无银。”
“这谁害的?”
她回头瞪他,却见他在昏黄的暖光中眉目如画,微挑着眼角的凤眼三分风流七分温柔。她一怔,又瞧见他半开的襟口,心头忍不住怦怦跳动,想到他搂着自己的温暖。
赵祁慎见她回头就看傻了,早前对她盯着穆王世子看的火气也消了,朝她勾勾手指,瞅着她受蛊惑一样走过来,心里更别提多有成就感。
“这样好看?”他在她低头的时候贴近,顾锦芙脸终于发烫,呸他一声。
欢喜再回来的时候敲门,她顺势逃之夭夭,转过身后摸摸脸,不知怎么又想起来两人间差着年岁的事。
他风华正茂时,她是不是就要挨着黄昏了,倏地就叹气。
“公公怎么了?”欢喜递衣裳时见她一脸愁容,她笑笑,“没,着人打热水来。有大臣来过吗?”
“首辅来了三回。”
欢喜说着脸上有踌躇,似有什么不好说的,顾锦芙神色淡淡看他,他受不住她这种威严的样子忙道:“首辅骂了句成何体统。”
这骂的谁自然不用说了,顾锦芙心中冷笑,这头正说着就听见外头又禀首辅来了。
倒是说曹操曹操到。
她也不换衣服了,直接就迎出去。
首辅见她宦官帽没戴,身上衣服也皱皱巴巴的,就跟印证他先前所想,一张脸沉了再沉。
她难得往自己身上揽坏名声,见他神色几变居然莫名觉得舒畅,还故意一挑兰花指理袖口掐着嗓音说:“首辅来了,恐怕还得再稍等一会,陛下那头还没穿衣呢。”
首辅没忍住斥了句有辱斯文,却换得顾锦芙笑得更加灿烂。
欢喜那头早跑去吩咐伺候的事,很快,一溜的宫人捧着热水用具前来,顾锦芙说了声失陪再往内寝去。
赵祁慎听到她先前在外头拿捏人,似笑非笑地在她耳边说:“我怎么没穿衣服了?”
“这给你脱了,不就没穿了。”
他溺她一眼,倒想她给自己脱了。
两人在一边咬耳朵,欢喜一众都垂头不敢多看,等换完衣裳,首辅已经在外头被晾了一刻钟。
赵祁慎大步往外走,一撩袍子坐下说:“首辅有何要事。”
首辅过来三回终于见着人,再有气也只能压着,见过礼后说道:“陛下,穆王一事,陛下还得三思。”
“三思?朕不懂首辅的意思。”
“陛下,臣知道陛下对臣有所误会,但臣等只是臣子,若是换了穆王,那便不只是一个臣子的身份了。”
大家都是聪明,而且就是要挑明事情,首辅单刀直入。
赵祁慎就笑了,笑容有几分玩味:“首辅这话倒是有点意思。”
“陛下可细想臣所说的有无道理。陛下刚刚登基,朝中还有许多事务并不熟悉,仁肃帝病重的时候,都是太后娘娘领着众位大人议事,娘娘如今过问朝事也是怕陛下有应付不来的。如若因为此,听信了奸佞的挑拨,陛下就彻底与娘娘决裂,不得伤了娘娘的心。”
这个奸佞指的是谁,深究起来有好几层意思。顾锦芙微微一笑,知道自己恐怕是这里头的一个,不咸不淡地说:“谁是奸佞,陛下自有圣断,听着首辅这么说,反倒像是在挑拨了。”
首辅冷眼看向她,对她那张俊秀的面容越发不顺眼,但知道这会不能和她逞口舌之快。毕竟是天子心头上的人,他是来谈判的,于是移开视线说道:“陛下,臣这里头有一份关于赋税的章程......”
“陛下,臣这里也有一个赋税的章程,若不陛下先听听臣的?”
顾锦芙直接打断。
她知道首辅想要做什么,想要拿着赋税的事情来谈和。
他们现在也知道穆王下步肯定不放过他们,即便穆王放过,天子也得在里头做文章清肃戎衣卫和一批大臣,所以现在想借此事争取。
她偏不如他们的意。
关于赋税的事情,她也想了很久,先前是想让内阁拿出决策,她再融进一些自己的想法。现在看来没这必要了。
赵祁慎就喜欢她这嚣张的样子,自然是纵着她:“你说。”
首辅被她抢先,憋得脸色铁青,顾锦芙朝他挑衅一笑,禀道:“臣以为,如今赋税缴不上,一是因为近些年天灾,百姓连肚子都吃不饱,哪里来的钱交田赋。对商人的赋税又太低,真正流进国库的,还是众多百姓积少成多的税款,臣以为重农抑商才是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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