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了?那两个男的是谁?”陆妮隔着橱窗也没听见外面的一番交谈,见他们进来了赶忙问道。“也没什么,只是最近警署在查一批走私贩,我看他们鬼鬼祟祟的很可疑,就跟着,被发现了而已。”孔漾轻留了个心,没有说吴延庆私下调查日本间谍的事。
陆妮兴致顿减,说道,“哦,我还以为什么呢。你是上次那个女警?”纪纫秋便跟一直不曾插嘴的傅瑶华介绍道,“这是孔漾轻,城西警署的警员。漾轻,这是傅瑶华,《民国日报》的职员。”介绍完后,又问出了自己关心的问题,“刚刚那两个应该是东洋人吧?”
“是的。”孔漾轻点头。“现在东洋人在我们国家都这么狂妄吗?”纪纫秋感叹,刚刚那两个人的样子分明是视杀人为常态的。“现在国内战乱不断,很多国家虎视眈眈。东洋人如此,已是正常。”傅瑶华感叹。
“正常?狗屁!”纪嘉许很是愤愤不平。大家也觉得不好受,气氛突然冷清下来。“好了,不提这事。今天不是为纫秋庆祝的吗?我们都还未曾碰杯呢。”傅瑶华打破气氛,并问道,“还不知孔小姐喜欢喝什么?”
“咖啡吧。不过我刚来,倒不知为什么庆祝。”孔漾轻笑。“是纫秋成了我们报社的女编辑,所以庆贺一下。”傅瑶华与有荣焉地说道。
“哪个报社?”又问。
“《杭州民国日报》。”这回是纪纫秋回答道。
“我们碰杯庆祝一下吧。”纪嘉许提议道。
众人皆举杯,便是一阵笑闹。
到了分别的时候,纪嘉许表示要送孔漾轻回去,嘴上直言怕刚刚那两人会伺机报复,他要保护孔漾轻的安全。纪纫秋倒没什么意见,想必傅瑶华也是,剩下的陆妮,脸上早写着不爽两字了。
她阴阳怪气地说道,“人家是警员,需要你去保护。别给别人添乱才对。”纪嘉许还来不及反驳,就见孔漾轻赞同道,“我想我还是自己回去吧,我可不想在打架的时候带一个累赘。”
纪嘉许狠狠瞪了陆妮一眼,转头温柔地说道,“放心,我跑的快,关键时刻绝不拖你后腿。”孔漾轻被他的厚脸皮打败,不理他,自顾自往家的方向走。
陆妮气的不行,连傅瑶华叫她也不理,往和纪嘉许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也不知是去哪。其他人都走了,纪纫秋与傅瑶华便各叫了一辆黄包车,回家去了。
第二日纪纫秋便前往报社报道,因着是去工作,纪纫秋便没有带着妙芙。第一天倒没有什么事,只主编陈士鼎让她看了国内各大报社的一些文章,让她了解时事后再开始动笔。
到了要放工的时候,报社突然走进来一个男子,剑眉星目,仔细一看,竟是裴家大公子裴景容。只见他径直走到傅瑶华的案桌前,有些责备道,“不是让你不要久坐吗?待会儿腰疼起来可别哭鼻子。”
傅瑶华本来看见他进来,笑的眼睛都弯弯的,听见他又说这个,哭笑不得道,“你才哭鼻子呢。我才刚坐下,你就来了。只能怪你来的不巧。”裴景容无奈,只说,“还怪我。那我下次不来接你好了。”
“别别别!你不来谁带我去吃街口的馄炖啊。”傅瑶华连忙拉住了裴景容的胳膊,抬头讨好地眨眼睛。然后就见裴景容故作矜持地仰头,实际上那嘴角咧的全报社的人都看见了。
不过除了纪纫秋,其他人已经习以为常了。纪纫秋想想自己一直这样盯着两人,会不会让他们不自在,便收回了视线。这一收回,就瞧见原来不止裴大公子来了,这二少爷也是来了的。
裴景平来了有一阵儿了,他本来想进来,可看着纪纫秋认真看报的样子他就不舍得打扰,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然后大哥就来了,大哥和嫂子这样已经不是第一次看了,他觉得没什么,但是看到纪纫秋有些羡慕的眼神,他就觉得这样其实真的挺好的。
“阿秋。”裴景平终于走了进去。“你来多久啦?”纪纫秋问。“没一会儿。你在看什么呢?”裴景平反问。纪纫秋便一一跟他介绍,“你看,这是去年李先生号召群众拒绝八国通牒,最后被镇压的报道。这一张是日本军舰在大沽口炮轰国民军的报道。这儿,这儿,全是同类型的。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日本的普通民众也可以在我们家门口这么猖狂了。”
☆、租界
“不仅是日租界的人,像上海公共租借里的洋商人,大都趾高气扬地,只有碰到当权者才会恭敬些。”裴景平说道。“全国像这样的租界有多少了?”纪纫秋以前虽然略有耳闻国内形势的紧张,倒没有今日了解仔细来的震撼。
“几十个吧。阿秋,别想了,我们无能为力。政府对于这个都无可奈何。”裴景平想要摸摸纪纫秋的脑袋以做安慰,又不敢,只好作势拉开她面前的椅子,说道,“放工了。我送你回家吧。”纪纫秋虽然知道裴景平说的是正确的,可内心总有一团火,怎么也灭不下去。她喝了一口茶,压下那股情绪,恢复温婉的语调,“好,我们走吧。”
裴景平知道纪纫秋情绪不佳,便想没法儿逗她开心。“不如我们去看电影?”裴景平眼睛一亮说道,“我记得最近有一部片要上了,是《挂名的夫妻》。好像女主角很漂亮。”想想不对,又继续说,“我是听阿滨说的。”反正阿滨也不在,随他怎么说。
52书库推荐浏览: 觉浅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