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纪纫秋笑眯眯的。现在因为有孕,裴家上下对她很是重视,连裴夫人都日日对她嘘寒问暖。日子过得舒心,连带着纪纫秋的脸都圆润了不少,看起来亲切多了。
“你娘呢?”纪纫秋问。
“出去串门了。”陆妮淡淡的,她现在已经不爱出门,有时四五天都不离开家。
纪纫秋便笑笑和她说自己的小买卖。自从去年尝试了一次卖小孩鞋的甜头,她现在组织了一部分绣娘专门做小娃娃的软底鞋,虽然没太大赚头,但养纪家几个主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陆妮安静地听着,她现在在看书,准备出国留学,所以浑身多了许多书卷气。
“我二哥最近来了吗?我感觉他很忙似的,每次去家里都寻不到他人。”纪纫秋随意翻翻桌上的书本,一边坐下一边问陆妮。
“嗯,来了,前天儿来的。说怕我出去丢了自己,要帮我补英文。”陆妮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又瞬间消失。
“那不是挺好吗?我二哥的英文确实不错的。”说到这,前面院长响起一阵开门声,陆家是一个二进的小院落,所以前面大门口的动静后院听得很清楚。
“妙芙,你去看看是不是陆夫人回来了?”纪纫秋吩咐道。
“诶。”妙芙一溜烟地跑出屋,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妙芙回来的时候一脸发怵的表情,纪纫秋忙问,“怎么了?”
“小姐,是陆公子。”妙芙一脸纠结地说道,“他和几个军官在前院准备杀羊、说要吃烤全羊。”显然她刚刚是被他们要杀羊的模样吓着了。
纪纫秋肚子里怀着孩子,看不得这个,所以立刻就想走。但又怕一出去就正撞到他们下刀,所以有点犹豫。陆妮看出来了,马上说,“阿秋姐,我送你出去。我走前面。”要是他们已经下手了,她就挡住纪纫秋,不让她看。
到了前院,陆妮看他们还在聊天,羊被拴在一边的树上,她马上叫道,“阿秋姐,快出来吧。”
陆弘谦正和一个人吞云吐雾,就听到陆妮这一声。他抬眼看去,就看到纪纫秋挺着个大肚子走了出来,她的丫鬟在一边扶着她。她胖了,脸色却更好了,像是急于离开,她的步伐很快。
张副官也认出了她,他惊讶开口,“纪小姐。”也难怪他会惊讶,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在陆家看到纪纫秋。
纪纫秋不得不停下来,同张副官打了声招呼,视线转到陆弘谦身上,她未语先笑,“陆旅长。”
“嗯。”陆弘谦沉声应道。
见陆弘谦没有交谈的意思,纪纫秋便离开了。等她走远了,陆弘谦才像回过神来似的,继续和同僚们聊接下来的烤羊事项。
纪嘉许最近被指派了一个任务。去年6月,田中首相上书天皇一个奏章,里面有对中国不利的计划。今年6月,已加入日本籍的爱国人士蔡先生秘密获得此情报送往国内,目前只有南京、武汉部分高级官员知道此消息。因为纪纫秋是武汉国民政府参谋本部的参谋次长夫人的外甥女,所以组织上希望纪嘉许利用亲戚身份,武汉那边再派人协助,一同找出此情报。
当然,组织上也表示此举有风险,如纪嘉许有困难可以上报,组织再想办法。
纪嘉许有些担忧,毕竟纪纫秋不知道他的身份,如果贸然利用她,又担心她的安全。潘顺则告诉他,组织已经对纪纫秋进行了调查,对于此事,可以如实相告,当然对于潘顺他们的存在,还是要予以保密。
纪嘉许思考很久,觉得以妹妹的性格必定会同意的,他只需要借她与张夫人的关系混入张府,具体的行动都是他来负责,这样一想,心里负担没有了,纪嘉许便找了个时机同纪纫秋说了此事。
纪纫秋果然立刻答应,“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是纪廉英从小灌输给他们兄妹的。如果说现在的纪嘉许胸怀天下,那纪纫秋便有一颗小小的爱国心。
要出门,裴家必然要问理由,这个纪纫秋一早就想好了,只说要去武汉寻找一位汉绣高手,给要做的小鞋子描一个失传的花样子。裴景平立刻就要跟去,她笑着解释纪嘉许会跟去,裴景平才略略放心。
裴夫人很不高兴,说道,“阿秋啊,你的身子能折腾,我的孙子可不能折腾。你经常往纪家跑就算了,现在还要跑到武汉去,你是不是故意折腾我孙子呢!”
纪纫秋最不喜裴夫人左一个孙子,右一个孙子的,新时代都这么久了,还重男轻女,她老是恶意地想,最好这胎生下来是个女孩,到时裴夫人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不过现在她不想顶嘴,只笑笑,“娘,我的孩子我当然心疼了。我是去找人,又不是做苦力,累不着的。”
裴夫人没有办法了,只看看裴景平。裴景平一副我也没办法的表情,倒是傅瑶华立刻挽上裴夫人的手臂,“娘,你昨天和我说的珍珠糯米丸子是怎么做的?我昨天晚上回去想了一夜呢。”
纪纫秋看着她们的背影,只觉得自己果然不讨喜,都一年多了,自己也没得到裴夫人的半句“好”,反观傅瑶华,就跟裴夫人生的似的。
纪嘉许这边也遇到了一点阻碍,孔漾轻可能是做警察做久了,对于他的说辞抱着一种很怀疑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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