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缠绵的,温柔的法式热吻,灼热的气息把纪纫秋烧得软绵绵的,整个人就半倚在了陆弘谦的身上。
好在他们身在纪家旁边的小巷里,小巷幽静,人烟稀少,两人忘情地亲吻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一辆黑色小汽车停在那里已经许久。
裴景平已经有近一年没有见过纪纫秋,这一年来裴夫人和玉珍都用孩子威胁他不要去找她,他不理就会变本加厉地以死相逼。他迫于压力,一直没有机会来看一眼纪纫秋过得怎么样。现在,孩子已经出生,果然是个男孩,裴夫人和玉珍天天逗着孩子,他终于找到机会来看纪纫秋。
刚来的时候他就看着纪纫秋经常和陆弘谦出双入对,他还不信,不断暗示自己是自己想差了,也许他们只是有事才在一起的,就这样催眠了自己好久,直到今天看到这一幕,他才知道自己真的在自欺欺人。
心里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烫得他胸口疼,裴景平想要下车,想要臭骂他们,甚至想要去和陆弘谦打一架。手放到车门上时,阿滨的一席话让他心凉了半截。
“二公子,你不会要下去吧?二少奶奶已经和你和离了呀,你现在去不太好吧。”
是啊,他们早在一年前已经和离,现在他们毫无关系,他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他们呢。裴景平颓然地跌回座位,目光游离地看着已经分开的两人,半晌开口:“阿滨,我们走吧。”
后来的事裴景平都是听说的,听说陆弘谦举办了一场不大却特别奇特的婚礼。婚礼上有一百多种西式糕点,整个婚礼现场都弥漫着浓郁的甜香,最特别的是新郎新娘是坐在热气球上宣的誓。这样特别的婚礼,她应该不会再记得和自己的那次了吧。
☆、结局
两人婚后没几个月,日寇就在沈阳发动事变,强占东北,自此之后,陆弘谦开始忙碌起来。
陆弘谦很少回家,纪纫秋就照顾好陆夫人,顾好纪大太太,偶尔再去她开的专门卖小孩子鞋的店铺里转转,日子倒也自在。只是现在国人信奉新鲜的外来的东西,她们也学着卖进口的小皮鞋,运动鞋,生意还不错就是成本太高,利润被压得极低,纪纫秋就琢磨着找个什么法子把生意做好一点。
这天,她和傅瑶华逛着公园玩,提到了这事。傅瑶华倒是想到了一个主意,“你家之前开过丝厂,有些经营的经验,你不如试试开个鞋厂,节约成本?”
纪纫秋有些心动,不过还是觉得此事要好好同他们商量一下,便把这事放在心上,和傅瑶华话起了家常。
“我家可儿最近特别黏她爹,都和我不亲了,上次睡着了,我想从她爹手里抱过来放床上去,她哇哇大哭,好像我打了他似的,气死我了。”傅瑶华惯例抱怨她的小淘气包。
纪纫秋在一旁边听边笑,也不出声,因为她知道傅瑶华马上又要夸上小可儿的。
“不过我可儿真能吃啊,现在比别人家小孩胖了一圈,你是没看她那腿,跟藕一样一节一节的。”傅瑶华继续眉飞色舞,她知道纪纫秋不爱听裴家其他人的事,所以她只挑自己女儿逗趣的事说。
纪纫秋每次喝傅瑶华出来都觉得心情舒畅,主要傅瑶华和陆妮一样,开朗活泼,而傅瑶华不仅如此,内心还很细腻,光找让人愉悦的话题聊。想到陆妮,纪纫秋就有些遗憾,要是陆妮在就好了,她的点子多,应该可以给到很多建议。
不过陆妮不在,她也许可以找些人来设计新颖的鞋子。想法一旦形成,就在脑子里发酵,越胀越大,不可忽视。纪纫秋和陆弘谦商量此事,得到了支持,陆旅长原话,“好啊,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就是不要太忙了,要抽空陪我。”
话说得霸道又温柔,纪纫秋内心一片柔软,直应好。
经过两个月的筹备,纪纫秋的纪氏鞋厂开张了。这两个月来,纪纫秋日日往外面跑,从设备的订购,厂房的租赁,员工的召集,原料的采购等等都是纪纫秋亲手把关的。包括鞋子的样式,她征集了几个设计师的创意,将西洋流行的运动类鞋子和中国的传统元素相结合,生产了第一批“纪氏鞋”。
鞋子生产出来后,纪纫秋带着妙芙亲自去上海、南京等各大百货商场铺货,先免费放样鞋,有人购买立刻安排当地仓库送货上门,再来签订合同。“纪氏鞋”款式新颖,质量过关,纪纫秋也秉承精诚合作的精神,价格公道,很快就有了一定市场。
当然遇到恶霸想要找麻烦,纪纫秋只需要抬出陆弘谦的大名,事情也就迎刃而解。而原来的纪云丝厂,因为没有张远澄的照拂,加上几个管理者互相竞争,很快经营不善,被纪纫秋花大价钱买下,终于也算是完成父亲遗愿。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日本向上海第十九路军发起了进攻,战事激烈,陆弘谦所在旅被借调增援。因为战事,纪纫秋当月的鞋子订单稀少,库存积压,但纪纫秋已经顾不上此事,她瞒着陆弘谦前往战区寻他。
她知道此时自己不露面才是最好,因而她只是在离陆弘谦最近的地方停下,正要寻一处落脚,却被一个□□震得当场趴下。
“小姐!”妙芙急道。
“我没事,你还好吗?”纪纫秋慢慢爬起来,看向四周惊慌失措的人群。她第一次真切感受到战争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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