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望还处在排斥林穆阳的阶段,此时他说什么她听着都不大顺耳,于是想也不想地顶回去:“你凭什么限制我,你可以和我姐谈恋爱,我怎么就不能谈了,莫名其妙。”
林穆阳被她这么反呛回去不怒反笑:“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姐控啊。”
曾望脸色沉郁,不应话也不反驳,过了会儿才郑重其事地说:“今天是我姐的生日,你让她开心点。”
林穆阳略微诧异地看她:“今天?”
曾望睃了他一眼:“你不知道?”
林穆阳语塞。
他刚把曾希追到手,还没对她有深入透彻的了解,今天是她生日这他真不知道,她也没透过一丝口风,幸好这小丫头提了,否则他真是刚上任就要出纰漏了。
曾望冷哼一声,把目光投向教室。
这时班上响起一阵掌声,她透过窗玻璃看到周祺站在讲台上鞠了个躬,底下的家长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看女婿一样,无不透着欣赏。
曾望撇嘴,心想他也就能在这个时候出出风头。
……
家长会结束,班主任喊了曾希打算和她聊聊曾望,其实就算他不找她曾希也会主动去找他谈谈的,曾望的成绩一落千丈,她也想从老师那索获些信息。
“您是……曾望的姐姐?”潘虎先问了句。
曾希点头。
潘虎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曾望这学期的表现不是很好,学习不在状态,上次月考和这次期末考的成绩都不太理想。”
他停了下接着说:“当然我了解你们的家庭情况,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难免会受到影响,但是她再这样消极下去,学习会越来越跟不上的。”
“而且……”潘虎看着曾希说,“她好像有点孤僻,平时不爱和班上的同学交流,也不参与集体活动,总是独来独往的,没有她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朝气。”
“你作为她的姐姐好好开导下她吧,趁现在还来得及,让她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潘虎最后说。
曾希一脸郁涩地从教室里走出来,表情很是凝重,林穆阳余光看了眼曾望,发现她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身体却绷得板板正正。
曾希朝他们走过去,林穆阳问:“结束了?”
“嗯。”曾希转头看向曾望,“小望,我们谈谈。”
曾望扣了扣自己的手指,低下头应了声:“哦。”
曾望率先走开,曾希对林穆阳说:“我和她说几句话。”
林穆阳点头:“好。”
曾希转身跟上曾望,两人顺着阶梯走下去,曾望径直走到了植物园里,那里人音寂寥,她预感接下来是一顿批评,所以故意找了个人少的地方。
冬季的植物园万物凋零草木枯黄,呈一派死寂沉沉的景象,只有中间的一颗老榕树还抖擞着精神撑着一大片浓绿,垂下丝丝的长须。
曾望走到榕树下乖巧地站着,曾希见她那副乖顺模样就想起以前她做错了事,妈妈要叱责她时她就是现在这样,活像一只收起了爪牙的猫,低眉顺眼地和平时张牙舞爪的样子相去甚远,让人都不忍苛责。
曾希叹口气,走上前问:“作文怎么没写?”
她不问她怎么考砸了,因为不管结果如何她始终相信她是努力的,可那篇空白作文却提醒她或许她根本没尽力,这才是曾希耿耿于怀的事。
曾望拿脚蹭蹭地上的土,撇了下嘴说:“不会写。”
“小望。”曾希的语气肃然。
曾望咬了下唇,半晌才赌气般不甘心地说:“作文题目是‘希望’,我不会写。”
曾希心里一磕,像是洒了一瓶陈年老醋,霎时酸胀难忍。
“小望……”
曾希眼圈红了,从妈妈去世起,她疲于奔命,曾望总是反过来安慰她,可她竟然忘记了她还是个未成年人,她再坚强也不过是个孩子,在悲痛面前她也会害怕,软弱,妥协甚于绝望。
曾希很自责,她作为长姊并没有考虑周全,而是理所当然地认为她足够坚强。
曾望见曾希红了眼,心里也跟着难受,她耸下肩放低了声音说:“对不起姐……让你失望了。”
曾希抿紧唇摇了摇头,噙着泪上前拥住曾望:“没有……你没有……”
曾望听她带着哽咽这样说,心头更是有种难言的苦涩,觉得自己担不起她的信任,辜负了她的期望,她甚至有种想把这段时间做过的所有付之于口的冲动。
“小望,你别气馁,别害怕……还有我和奶奶呢。”
“会好的、都会好的……”曾希用力抱着曾望,反复强调着这句话似乎想要说服她,更或者是她想喊出这句话借着曾望以得到一点回声来说服自己。
曾望眨眨双眼,眼前的雾瘴并未散去,来时路满是坎坷,去时路不见方向。
今天是曾希生日,曾望并不想给她添堵,她是一汪死水深潭也能为了她变成空山幽谷,她想要回声她便给她回声。
“嗯。”曾望回抱住她,重重地点了下头。
……
林穆阳一直等在教学楼底下,拿着手机不知在和谁讲话,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曾希曾望两人相携从植物园里回来,他正好收了线,回头就见曾希的眼眶泛红,曾望整个人也恹恹的丧着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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