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衣服都没换更别说去医院了。
“手伸出来我看看。”
周祺愣了下,犹豫了下才往前走了一步,伸出左手。
曾望用手电筒照着看了眼,他左手上有几道细小的擦伤但只是轻微的破了点皮,她冷着脸命令道:“另一只手。”
周祺觑她一眼,最后才缓缓地伸出右手。
曾望扫了眼后脸更沉了。
他的右手手掌一大块的皮都蹭没了,赤/裸裸地露出底下狰狞的血红,这伤显然是挣扎起身时在粗粝的地面上磨的。
手上都这样,身上指定好不到哪儿去。
“没事,就是破了点皮。”周祺反而还笑着安慰她,似乎忘了她也是施暴的参与者之一。
曾望没背包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听他这么说更烦躁了:“闭嘴。”
她突然想起什么,把手机递给周祺说了句“拿着”,之后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张瑶下午给她的一支烟,想也没想就把烟卷拆了。
曾望粗鲁地拉过周祺的手,小心地把烟丝抖在伤口上,她也不知是从哪儿听来的烟丝有消毒止痛的功效,有没有效果她也不清楚,此时只能姑且一试。
烟丝碰到伤口时有一阵酥麻的刺痛,周祺看到她掏出烟时眼神就变得复杂了,他猜到了什么但仍是发问:“你怎么有烟?”
“我抽烟啊。”曾望回答得很平静,她也没有抬头,仍然埋头抖着烟丝,“我这样的人抽烟很奇怪吗?”
周祺心绪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盯着她脑袋上的发旋不发一言。
“今天打你的那些人你都记住了吗?”曾望突然问。
周祺微怔。
“记住他们的脸,等你当上了警察,亲手把他们抓起来”
周祺笑了笑:“好。”
“包括我。”
他的笑慢慢收敛:“不关你的事。”
曾望抖烟丝的手停了下,抬头看他:“你不怪我?”
“我理解你——”
“周祺!你是不是有病,我都这样对你了,你还不生气?”
曾望按了下他的手掌,他吃痛地皱起了眉,急了:“我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好的。”
他言下之意很明白了。
曾望咬了下唇缄默着没有给予回应,低头用手把那些烟丝抹匀:“你在植物园等了我一晚上?”
周祺闷闷地应了声:“嗯。”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回来?万一我不回来呢?”曾望笑了,“你是不是会觉得我真是没救了,以后就再也不会管我的事了?”
周祺沉默。
曾望摇了下头自顾自地说:“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
“我本来是想出去找你的,后来……你就出现了。”
周祺想表达的重点是“她回来了”,可曾望听到的却是如果她不回来,他就会去找她。
她抿嘴抬头,对上的是他真挚的目光,他不是在说甜言蜜语取悦她,他说的都是他最真实的想法,毫无保留、童叟无欺。
曾望在烧烤摊打工以来,碰上了很多男人,他们抱着各种不纯的目的调戏她,阿谀她,就在刚刚她还被戏弄了一番。
周祺和那些人不一样,他对她的感情是干净纯粹的,他是一个从内到外,彻彻底底的男孩。
曾望觉得自己会溺弊在他的眼神里,一种强烈的窒息感让她脑袋一空,她突然从桌上跳下,逼到他面前,踮起脚尖,仰头冲着他的嘴唇亲了一下。
周祺被她没由来的举动吓住了,惊得瞳孔放大,心跳猛蹿,耳边像是被烘烤着般发起热来。
曾望看着他,尽管在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后的一瞬间她有些慌乱懊悔,可过后她就迅速恢复了冷静淡漠的神情。
“闻到烟味了吗?”
周祺还有些懵。
“周祺,我不是你想象中的乖乖女,我可以对你这样也可以对其他男的做这样的事,我已经坏到骨子里了。”她退后一步,目光笔直地注视着她,以前所未有的认真的语气说,“我没救了,你放过我吧。”
礼堂里一时静默。
“手平放。”曾望夺过手机,背过身时懊恼地咬了下唇,一步步地往后面的座位走。
周祺愣在原地一脸错愕,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心跳加速,随后的几句话又同一盆冷水浇凉了他的体温。
但唇上仍是烫的,短短的一瞬他能感觉到她的温度及触感,他在回想时又感到血液上涌。
曾望亲了他。
这个念头此刻才成形地映入他的脑海中,他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时,当事人已经若无其事地走到了大礼堂的后排。
曾望把手电筒关了,礼堂重新陷入黑暗中。
两人一前一后,彼此沉默着,连呼吸都轻的不像话。
周祺踌躇了下,支吾其词:“曾望,你刚刚……”
“我刚刚说的是认真的。”曾望岔开话题。
周祺沉默,低头摸索着靠在了桌子上,正当曾望以为他会一直沉默下去时,他开口了:“曾望你知道么,我的爸爸,是个警察,他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殉职了。”
“当时我妈妈还怀着我,她听到这个消息时大受打击,整个人都崩溃了,我外婆说我当时差点就保不住了。”他停了下,语气更低落了,“我没足月就出生了,是个早产儿,所以从小我的身体就不如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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