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祺哭笑不得:“我赢了呢?”
“加两张卷子。”
周祺应下:“好。”
他躺好,见曾望还跪坐着,有些困惑地看着她。
“我们轮流来,我先帮你数着。”
周祺练了好一阵子的卷腹,赢过她其实并不难,但是他并不觉得曾望不知道这点,尽管如此,曾望还是提出了要和他比,这就说明——她又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开始。”曾望直接下令。
周祺无法,只好动起身体。
“做标准点啊,一口气别停,停了就结束了。”
曾望坐在一旁给他数着,他起身速度很快,每个都没偷工减料,换作以前她看他做得好心里是高兴的,今天却焦急了。
大概是赌注事关她的学习,他一点水都不放,看样子是势必要让她多做两张卷子了。
“九十九。”
“九十。”
“九十一。”
周祺听她数着数着就不对劲了,忍不住出声:“诶?”
曾望立刻看他:“不能停,停了就结束了。”
周祺眼睛看着她,动作没停下。
曾望嘟囔着:“刚数到哪了?哦,七十,七十一……”
她得寸进尺,光明正大地耍无赖,周祺被她气笑了,一口气没憋住,腹部一松,一个卷腹没做起来。
曾望立刻逮住他的失误喊停:“起不来了?结束,七十一个。”
周祺撑起身体,无奈又觉得好笑。
“换我了。”
曾望曲起腿躺下,周祺做不来她那样的无赖行径,老实地给她数着。
数到一百时,曾望直接起身,撩了下自己的头发看着他说:“我赢了。”
周祺拿她没办法,只好承认:“你赢了。”
曾望诡计得逞,心中暗喜但是脸上还故作平静:“周末不补课你也能休息一下。”
周祺摇摇头重新躺下,再次做起了卷腹,曾望这下老老实实地给他数着。
他跑了步又接连做了几组的卷腹,到后面已经累得满头大汗,直接躺在草坪上喘着气。
曾望转了个身在他身边躺下,周祺的手就放在身侧,她就挪着自己的手搭上去,他手掌一翻反握住她。
夜空上飘着浅淡的几朵浮云,深蓝色的天幕上缀着闪闪星辰,城市里的天难得地有这么高的能见度。
“乡下的星星更好看。”曾望盯着星群说。
周祺偏头看她,曾望也看他。
“我想回趟镇上。”
她难得这么柔软,周祺心旌一动。
“我陪你回去。”
……
周末曾望带着周祺回了青云镇,回去后她直接去了镇上的灵堂,妈妈和奶奶的骨灰就放在那,她进去祭拜,周祺则等在外面。
曾望跪在蒲团上,朝着挨着的两个骨灰盒磕了三个头。
“妈妈,奶奶,我来看你们了。”
“姐姐过年的时候一个人偷偷地来看你们,都没带上我。”曾望看着骨灰盒“告状”,过后又说,“我知道她是怕我难过,你们别怪她。”
“妈妈奶奶你们知道么,姐姐的剧本拍了话剧,有好多人喜欢看,她现在越来越优秀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和你们说过,她交了个男朋友,和她同校,是个歌手。”
曾望想了下:“他对姐姐挺好的,我会帮你们继续观察的,要是他以后对姐姐不好,我就帮你们教训他。”
“我也有喜欢的人了。”曾望有些不好意思,灵堂里只有她一人,对着自己的妈妈和奶奶,她就是个孩子,可以无所顾忌地坦诚自己。
“他就在外面,你们看得到吗?”她卷着自己的头发,就像是妈妈和奶奶就在眼前那样,觑了骨灰盒一眼,小心翼翼地说,“你们不会怪我吧?”
“他是个警察。”曾望咧嘴笑了下,“未来的。”
“我想和他一起考去北京读大学,会不会太远了?”曾望又自顾往下说,“你们不是老说要我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么,远一点没关系吧?”
曾望自言自语了好一阵,絮絮地对着骨灰盒说着话,在至亲的人面前她是最放松的。
“妈妈奶奶,我要走了,下次我再来看你们。”曾望汲了汲鼻子,起身时两条腿还微微打颤。
周祺站在灵堂外耐心地等着,身后脚步声传来时他立刻就回了头,他注意到她的眼睛微红,他没点破,只是温熙地笑了。
“说完话了?”
曾望点头:“走吧,我带你逛逛”
她拉起他的手领着他抄了小道往后山走,山脚下阡陌纵横,还没到插秧的季节,田里是新注的水。曾希拉着周祺一前一后走在田间壅土的狭窄小道上,清晨下了场小雨,田塍的泥土松松软软的,踩在上面像是踩了块海绵,脚脖子偶尔擦过田埂边上的杂草,酥酥麻麻的。
“你插过秧吗?”曾望回头问。
“没有。”
“我插过。”曾望说,“小时候跟着奶奶一起下过田。”
“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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