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去把球还了。”
周祺把球送回器械室,出来洗个手的功夫回头就没见着曾望的身影。
他四下巡顾一番,才在跑道旁的台阶上看见她盘腿坐着,手上还拿着一支雪糕。
周祺往她那走,到台阶底下时,曾望低头看他,咬了口雪糕伸手拍拍边上:“上来啊。”
周祺迈步上了台阶,和她隔了个人的距离坐下,扭头看着她欲言又止。
曾望一偏头:“看我干嘛?想吃啊。”她把咬过的雪糕往他那一递,调戏似的一笑,“喏。”
周祺脸一红:“不是……天气凉了,雪糕吃多了不好。”
他说完又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示意道:“沾到了。”
曾望探出舌头舔了舔:“没了?”
周祺看着她殷红的舌尖,脸上莫名一阵哄热,他的眼神飘了下,极轻地应了声:“嗯。”
恰时一阵风过,狭着初秋的料峭,卷起地面上的几片落叶。
周祺偏过头咳嗽了几声。
曾望咬着雪糕看他,上周他们在大礼堂睡了一晚,隔日他就感冒了。
“你体质也太差了。”
周祺苦笑。
“脸怎么样了?”
他们在大礼堂睡了一觉后,次日她就带着他去了学校的医务室,医务老师给他开了点止咳糖浆后顺道给他检查了下脸上的伤口,消了毒后就用胶带贴了一小块白纱布上去。
那块纱布挡着他的伤口,和他乖乖生的气质十分不符,任何人都不会把他往打架这方面去想,只会觉得他这个书呆子怕不是读书读傻了绊了一跤摔出来的。
周祺用手摸了摸脸上的纱布,笑了下说:“昨天去医务室,老师看了说好得差不多了,已经结痂了。”
“哦。”曾望吃完雪糕咬着小木棒,“会留疤吗?”
“嗯?”周祺没想过这回事,顿了下才答道,“不知道,没问。”
曾望看着他的脸侧:“你不担心会留疤?”
周祺不在意地摇头:“我是男生,不担心这个。”
曾望诧异地挑眉,没想到他还会说这种话。
“晚上去医务室问问吧,拿点药膏抹抹,要是真留疤了你爸妈会不会到学校来追责?”
她玩笑性的一句话却让周祺黯了神色,他垂下头带着鼻音极低地说了句:“不会的,他们……不会来的。”
曾望察觉到他突然情绪低落,拿手杵了他一下:“你住校不会是和家里闹掰了离家出走的吧?”
她这无厘头的一问让周祺原本失落的心情消散了许多,他摇头:“当然不是。”
“那你干嘛要住校?自讨苦吃。”
周祺犹豫了下,吐出实情:“你不是说我是个‘贵公子’吗?”
曾望瞠目:“啊?”
“我也是吃得了苦的。”周祺说得异常坚定。
曾望忍不住笑了起来,双肩微微颤动着:“你、你就因为我的话?”
周祺被她笑得不好意思,其实开学时他就有住校的想法,但那时候小姨反对,他也没坚持,说起来也是因为她的话刺激到了他,他才下定决心住到学校里来的。
曾望坐着,上半身往他那一探:“我的话对你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周祺气息瞬间紊乱,眼神闪烁不知该如何作答。
“没想到你还挺争强好胜的。”曾望摆正身体,眼睛却直视着他,难得正色道,“周祺,说不定,你以后真能成为一个好警察。”
周祺愣住,他能听出这句话不是戏谑也不是家里人那样的应和。
这是第一次,有人肯定了他的理想。
☆、四十一
四十一
晚自习上,各科半期考的卷子陆陆续续发放下来,班级里响彻着翻阅试卷的唰唰声间夹杂着交谈声,几乎全班的同学都在讨论着这次考试,内容大抵离不开分数,排名。
曾望压根不在意这些,卷子一分发到她手上,她象征性地翻一翻后就塞进了抽屉里,既不订正也不反思,反倒是周祺,他的每张卷子都只错了那么一两题,可他就盯着自己的错题凝眉思索,拿着红笔认真地修正。
曾望凑过去瞄了两眼,比起她的“大红灯笼高高挂”,他卷子上整版的大勾显示了老师对他的喜爱。
周祺正把物理卷上最后错的一小题重新演算,他垂着眼睑抿着嘴看得很是仔细,头顶的白炽灯让他的睫毛投下了浅浅的暗影。
曾望盯着他的笔挺的鼻翼侧影看了会儿,突然开口:“诶。”
“嗯?”
“你视力怎么样?”
她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周祺愣了下,他扭头对着她眨了眨眼:“挺好的。”
“没近视?”
周祺摇头。
曾望挑眉,盯着他清澈明朗的双眼看,突然用手指着窗外:“看得清楚那上面写着什么吗?”
高二教学楼的窗户正对着高三教学楼,两栋楼离得也有近两百米,此时外面天色已然全黑,却衬得高三楼前的LED屏更加亮了,曾望问的就是灯上的字。
周祺顺着她的手往外看去,LED屏上一直滚动着消息,他定睛去看,一个字一个字地逐一念给她听:“高三五班郭鑫获得全国奥赛一等奖,高三七班刘梦洁获得全国奥赛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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