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杨越过她,扫了一眼孙灿灿。
孙灿灿心一缩,去拉王娟:“王娟,我们走。”
王娟撸下她胳膊,一副誓不摆休的样子:“走什么啊,今天正要让他说清楚,他溜了你这么久难道不该解释吗?”
什么叫溜了她这么久?陈耿生听了都火大。
别人余杨从高中起就喜欢周小荻,心里就再没掐进另一个人过。怎么叫溜她?
这里的动静闹得有些大,教室内不少人看过来。
王娟气鼓鼓的,昂着脑袋,一张脸热气腾腾红的厉害。
余杨不想和她说。回头扯了扯陈耿生,就准备走。
哪知王娟不达目的不罢休,冲过去狠狠地拎着他衣领子往后扯。
她随手一抓,揪住他领口的时候把他埋在衣服下面的挂坠扯了出来。
红色的绳子看上去有些年头,虽然被保护的很好,但已经脆了,被王娟一拉就断。
挂在前面的挂坠乒乒乓乓弹在地上,就没了影子。
陈耿生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余杨把它看得比命都重要。
他望过去,余杨站在那像尊石像。
王娟惹了祸,不好意思的收回手,孙灿灿凑到跟前去,看着余杨,问:“不要紧吧?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吧?”
她看了,类似弹球一样的小饰品,用红绳子栓着的,不怎么贵。
不要紧?
余杨回头,情绪压抑到了极点。单看着王娟和孙灿灿,眼眶红彤彤的,凶的煞人。
王娟看了有点儿,和孙灿灿挨在一起,说:“不就是个链子嘛,我赔你一个。”
陈耿生真是服了这群女的了,单不说这链子对余杨有多重要,扯坏人东西是不是得赔个不是?
余杨脖子上的筋鼓出来了,耳背都是红的,他问:“不要紧?你把命拿来我扯断试试?”
王娟以前还对余杨有些好感,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一个爱较真的人。
一个链子而已,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女生计较干什么?
余杨心想,如果这是个男人,他早就挥拳头过去了。
可站在面前的是这样一个矫揉造作的女子,他只觉得恶心,连话都不想和她说。
他扭头,打开手机的光在暗处细细的找。
陈耿生也跟着找。
弹珠挂坠不大,滚圆滚圆的,掉在偌大的教室里更是难寻。
班上的同学也觉得王娟做的有些过,可她趾高气昂的站在那,撅着嘴不停的说:“不就是个链子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给他赔十个八个。”
陈耿生找的焦头烂额,听到她这样说额头的筋都冒出来了,站起来,指着她鼻子:“王娟,你再给我哔一声试试。猪都有脸有皮,你呢?”
王娟从没被人这样骂过,也从来没看过这么没风度的人。刚要顶回去却被孙灿灿拉住了。
余杨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借着光不停的找。
终于,在墙角发现了。
弹珠蒙了一层灰,表面已经皲裂。
余杨捏在手心,用衣服将它仔仔细细的擦拭干净。
陈耿生走过来,压下满满的火气,问:“找到了?”
余杨捏着:“碎了。”
陈耿生火气压不住了:“我艹,这臭娘们!”
余杨什么都不想说,将吊坠装进兜里:“算了。”
陈耿生:“这是你爸爸最后留给你的东西。”
余杨抿紧唇,没说话。
他回头,望了一眼王娟就出了门。
晚上,躺在床上,他蒙着被子右手捏着那颗皲裂的珠子。
陈耿生在外面戳了戳:“没事吧?”
余杨:“没事。”
陈耿生:“有气就发出来,管她是不是女的啊。”
余杨不说话。
陈耿生见没能说动他,径自上了床。
熄灯后,余杨伸出脑袋,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久,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他拿出手机,找出周小荻的微信。
手机屏幕的光将他长长的睫毛上了一层霜。
他删了又写,写了又删,最终发过去:“周小荻,我爸生前留给我的吊坠碎了。”
他合上手机,觉得自己卑鄙的可耻。
妄想用这种方法得到周小荻的关注。
不论是怜悯还是别的其他的什么情绪,只要周小荻给,他都要。
只要是她的。
————
六点半,周小荻此时正在望南山饭店吃饭。
公司的老板心血来潮让所有的新员工和中上层领导都来聚餐。
菜还没吃几口,就开始一轮又一轮的敬酒。
红的、白的、黄的,桌子上桌子下摆了好多。
吴乐看的惊恐,扯了扯周小荻的袖子:“天啊,今天这还要我们回去么?明天还要上班呢。”
周小荻也怕。和她低声说:“就说不会喝吧,只要喝了一口就没止尽了。”
吴乐点头,深以为然。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周小荻刚站起来推辞,郑功成就开始说话了:
“小周啊,谁说女孩子不能喝酒啊,人古言有云,巾帼不让须眉,女孩子怎么能在酒桌文化上举起手投降了呢?”
周小荻尴尬的笑笑:“郑总,我真的不会喝,我一喝就上脸,酒精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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