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杨,你骗过我吗?”
时间宛如静止下来,余杨抿着唇看着她。
呼吸速率降下去,脉搏保持平稳,血压正常,皮肤湿度依旧和先前一样。
余杨右眼皮轻微跳了一下,说:“没有。”
一切参数指标仍然和之前没有区别。
可周小荻的心却不断的往下沉。
她知道,余杨撒谎了。
避鲜08
张瑞业取下余杨手臂上的管线,偏过脸望着周小荻:“怎么样?”
周小荻恍过神,“挺不错。”
沉默了会儿,又问张瑞业:“真的没有人能在测谎仪面前说谎么?”
张瑞业沉思片刻,“可以这么说,其实测谎仪说白了是一种心理战术,首先它明白的着告诉你,它能戳破你的谎言,你的生理指数会出卖你。有心里素质差的会直接缴械投降,有些人心理素质好,偏偏不信生出逆反的心理,这时他的整个思维和精神都比较激动,相对于内心坦荡的人而言,心率会更快、呼吸速度也会增加,皮肤湿度升高,仪器进而得到反馈。”
周小荻低着头,走到余杨身边,从身后握住他的手。
掌心干燥并没出一点汗。
周小荻问:“有没有能在撒谎的前提下这些生理指数都不变?”
余杨反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掌心出了些冷汗,回头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周小荻摇摇脑袋,盯着张瑞业。
张瑞业也盯着她,将桌子上的仪器收好:“周小姐,我可以这么说,这样能精准控制住自己生理指数的‘演员’万里挑一,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
“那就是他打心底里一直给自己下暗示,直到让自己的潜意识也相信于此。”
————
郭建军和张田文坐在审讯室前的桌子前已经整整一天了,白炽灯打在脸上可以看见一种浮在蜡黄肌肤上的灰白。
郭建军靠在椅子背上,双手交握,塔拉着眼皮子:“警官同志,我们已经说了好多回了,那丫头在我们村里就是童/妓,要是不信,你可以回村里问问,谁不知道她?我们就是不该起了色心,听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不她因为嫖/资没和我们谈拢的问题,把我们都涮成了黑色,这不是——马山奇冤么?”
审讯他们的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女同志,她在检查春桃身上的伤口时发现她的外/阴呈现破损性撕裂,一看就是长期性虐/待形成。如今这些恶魔就坐在他对面,洋洋洒洒一副我是良民的姿态,看的她窝着一团心火恨不得抄起手边的瓷杯子砸过去。
才刚刚握住瓷杯子把手,审讯室的门就开了。
是宋慈航,他推开门,朝他们望了一眼,走过去,将厚重的窗帘拉开。
已经是白天了,暗室里突如其来的炽热的太阳光将郭建军刺的眼泪鼻涕齐流,正抹着脸,宋慈航大步迈过来,站在他们跟前问:“坐了一天饿了吧?要不要吃点什么?”
不说还行,一说就真的饿的受不了了。
张田文歪着脖子问:“有什么吃的?”
宋慈航看他一眼:“你想吃什么?”
“面条。”
“成————”
吃饱了,吃撑了,脑袋才转的钝。
看着这个男警察同他们说话和颜悦色的,他们以为将面吃完后就能回家了,哪知他后脚就把他们带进三楼。
张田文跟在郭建军后面,还没来的及说什么,就被另一名警察带到另一间屋。
门被宋慈航推开,窗户掩了很厚一层窗帘,顶上吊着两盏白炽灯,枣红色的桌子上放着一台仪器,上面管线一根根排拢着。
案桌背后坐着一位五十左右的男人,眼睛不大,眼神很亮——
就像是夏天高粱地上的太阳一样,直白的不带一丁点拐弯抹角。
看的让人莫名的觉得心虚。
郭建军的小腿有些软,宋慈航扶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到椅子上:“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外聘的测谎专家张瑞业。”
郭建军耳朵打了个鸣。
测谎专家。
他瞥他一眼,将头低下去,哦了一声。
张瑞业一直观察着他,直到他眼神飘下去才说:“你好。”
郭建军没敢接话。
张瑞业继续说:“因为你、张田文还有姚春桃三人的证词说法相差太大,而在司法审讯当中,证词的真实性又极其重要,所以局里面有必要对你们进行测谎,没问题吧?”
郭建军昂起头:“你随意--说的我们好像说了谎是的,真的是——”
张瑞业和蔼的笑笑:“你能支持我们的工作自然也是好的,对了你的老乡张田文将在另一间审讯室同时接受测谎。”
张瑞业只说一半。
两个人待在一处容易串供,但是分开后再将那些话重新一遍遍捋一遍就会有偏差了。
而偏差的产生一处恰好也是连接真实与虚假的线头。
郭建军吞了口浓的死人的唾沫,张瑞业将那些管线缠在他的手臂上,边缠边解释道:“这是记录你呼吸速率的线,这是记录你心跳频率的线,这个是记录你皮肤湿度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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