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荻双手搭在余杨滚烫的腰窝上,眼睛直直的看着他,要明明白白的看他的嘴里到底会跳出哪样的话。
余杨握着周小荻的手,凑过去,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低低的说着:“我说了,你保证别离开我,也别生气好吗?”
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周小荻下狠手拧了一下他腰间的肉,余杨惊呼一声,却连伸手去摸一下都不敢,只是小心翼翼的盯着周小荻。
周小荻走开,离他远远地,还不够,走到床边上,坐在席梦思上翘着二郎腿直视他:“说。”
余杨笑了一下,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半抱着她。
他没穿上衣,身体热的像火一样,周小荻被他抱着觉得浑身不自在,扭了扭身子余杨却抱得更紧了。
“我说了。”
周小荻挣脱不了,哼了一声:“你说。”
余杨沉默了会儿:“你记不记得我继父是个测谎专家。”
周小荻不明所以,但是还没吭声。
余杨又说:“当年我爸癌症,我妈还没和他离婚,就和他好上了。”
余杨说的轻飘飘、浑不在意的,可周小荻听得心疼。
余杨继续说:“当年我爸癌症,每天晚上我陪他去化疗,白天他还强撑着去上课,而我妈……早就认识了家底颇丰的继父,一颗心都扑在他身上去了,哪里会管我们。”余杨冷笑一声,接着说:“我发现这件事了之后故意瞒着我爸,不知是我爸没察觉还是我隐瞒的太好,他至死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妻子早就跟他离了心。我那个时候小气不过的时候就喜欢跟踪我妈和继父,我知道我继父是一个测谎专家,我就想要是我能把他糊弄过去那一定是打他的脸。”
周小荻怒目而视:“所以你就骗我?”
余杨闷头笑了一下,说:“哪能啊,我是那么无聊的人么?”
余杨慢慢道:“我开始撒谎、开始学会控制自己的表情,然后当着我继父的面说一些荒诞不经一看都假的话,我想他到底能不能揭穿我。这个实验不简单,骗人要先学会骗己,所以我在高中撒了个谎。”
周小荻听着听着,好像知道后面余杨会说些什么,可她怕极了,生出了些许胆怯,手脚凉凉的,想从他怀里逃开,可余杨将头颅埋在她的脖颈处,胳膊也把她的腰环的紧紧地。
“余杨,别说了……我听到这就够了,我们去吃饭。”
余杨摇摇头:“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对不对?”
周小荻沉默,别开头,却被余杨的手指掰过来,他轻轻的贴着她的唇角慢慢的吻,碎碎的,极尽虔诚又温柔的像碰触世界最珍贵的宝贝来。
可周小荻冷极了,从心到身,余杨的话还在继续:
“我撒了一个谎,一个很明显的谎,要是我能骗过我自己,骗过其他的人,我就赢了。”
“我说,我爱上了学校里被传的风言风语被强/奸了的学姐。”
周小荻推开他,从床边站起来,嘴唇气的发抖:“你无耻!”
她的一颗心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用刀狠狠的戳过,童年不堪的回忆她一直以为远去了,没想到它从来没有,它是一只潜伏在暗处的兽,趁她开心趁她稍稍好过一些就扑过来咬她一口,鲜血淋漓、皮破肉绽,直到要了她的命才行。
周小荻这时候才知道,要是一个人心痛到了极点,五感六觉都是不能控制的。她以为她很坚强,能留下些许的尊严从余杨的世界里微挥挥衣袖便离开。可刚走了几步,发现脸冷的麻木,伸出手一探,不争气的眼泪流了一滩。余杨站在她身后,走过来,周小荻转身,歇斯底里道:“你离我远点。”
可余杨像是极轻松似得,他和周小荻在一起之后一颗心一直提着,觉得每一片幸福都充满了负罪感,如今他都说出来了倒是觉得人变得轻松了。
可周小荻能吼他、骂他、打他,就是不能抛下他、离开他。
既然命运的红线把他们牵扯在了一起,不论是谁都不能阻挡他们。
就连周小荻她倦了、累了、怕了也不行。
周小荻就应该和余杨在一起,从生到死。
你要是说他是个神经病,那就神经病吧,只要周小荻能待在他身边。
周小荻第一次觉得余杨这个人这么偏执、阴暗、可怕。
她以为自己遇到了人世间的至宝,哪晓得他是个疯子。
就为了欺骗自己的继父,就撒了个大谎。而她呢,只是他选中的“风言风语颇多被强/奸的学姐!”
哈,多么讽刺,多么可恨。
周小荻在这一刻都待不下去,她要走,离得远远地,再看余杨一眼就要疯。
她冷静下来,站在余杨面前,将额前散落的碎发拨上去,然后从余杨身旁走过,将床上椅子上的衣服折都不折便胡乱塞在包里。
余杨站在后面,就看着。
一眨不眨的看着。
周小荻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了,将包整理好了的时候还没转身,余杨就从后背贴了过来,宽大修长的手摁住她提包的手:“小荻,我承认我错了。”
周小荻不理他:“放手。”
余杨:“我一放手,你就要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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