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放着两个盘子,一碗南瓜尖,一碗青椒炒肉,不是一个人的量。
周小荻落座,余杨鼻观心,眼观心的扒着饭。
一时无话,周小荻怕他尴尬,开口道:“上次也是多亏了你。”
余杨将碗里的青椒择出来:“凑巧。”
恩,周小荻也这样觉得。
余杨忽然问:“你为什么叫周小荻。”
为什么?周小荻愣了愣。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这样的问题。
余杨说:“这个名字很特别。”
周小荻:“哦?”
他将碗筷放下:“荻花。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周小荻很想抽烟,但顾忌外人在这,忍了忍,接过他的话头:“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余杨:“白居易的诗。”
周小荻:“我的名字可没那么讲究,或许是我父母随便取的。”
余杨看着他,眼神变得深邃,让周小荻看不透。
他看了看自己的表:“九点了,不早了,我先回去。”
周小荻连忙站起来去送他:“今天真是多谢你。”
余杨没说话,出门的时候,他对周小荻说:“周小荻,你很好。”
周小荻一愣,心被什么东西击了一下。收敛脸上的情绪,打了个哈哈:“谢谢。”
余杨走后,周小荻关上门,寂静的屋内听得到白炽灯钨丝燃烧的声音。
她空的很。
伸手到桌子上拿了根烟,点燃,然后走到窗边,掀开窗帘的一角。
余杨出了大门,在水泥汀小道上,他回头。
目光落在她这。
周小荻从嘴里吐出烟,将窗帘合拢。
这小子喜欢她。
她笃定。
遇鲜03
俯仰之间,樱花凋谢,行道旁的法国梧桐树郁郁葱葱起来,一片的绿荫挡住了火热的阳光。
周小荻穿着短袖,从地铁口出来。离租的房子还有一段路,买了块菠萝边走边吃。
这个时候,余杨来了微信。
余杨。
她咬着菠萝,水从筷子尖儿滴在脚背上,流到脚缝里。
余杨:“周小荻,你好。”
她拇指在手机上滑:“你好啊。”
屏幕显示对面的人正在输入中,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他的信息发过来。她索性将手里放包里,安安心心的吃菠萝。
可还没吃几口,就又站在树荫下拿起手机。
余杨:“我上次来看你这边的电路有些老旧,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我过来换一下。”
哎哟哟,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啊?
周小荻回道:“一定要换吗?”
余杨:“电路老化很危险,夏天又是用电高峰很容易发生火灾。”
哦,怪可怕的。
周小荻:“可以啊,星期六行吗?”
余杨发了个OK的表情过来。
余杨辗转反侧好久,终于迈出了一步。
陈耿生在一旁瞅了一眼,“大哥,有必要么?凭你这条件,直接去告白啊。干嘛缩在这头像只乌龟一样。”
余杨从椅子转过来,看着陈耿生。
陈耿生被他看得脊背发麻,“喂喂喂,有什么事只说。别这样看着我。”
余杨沉默了会儿,有点不好意思的偏过头,耳朵红了一片:“你说我这样会不会……会不会太唐突?”
陈耿生以为自己聋了,他掏掏耳朵震惊地说:“唐突?你不唐突她会记得住你?”
余杨觉得自己太笨拙、太木讷,站在周小荻面前特别的无可适从。
陈耿生摸摸下巴,帮他出主意:“你不是会拉小提琴么,站在她楼下拉一曲?或者天天情书轰炸?要是有钱的话,天天给她买花?这样就不唐突,她用脚丫子想也知道你在追她了。”
余杨无语的看着他。
陈耿生咋舌:“要是别的女的肯定就沦陷了……周小荻嘛,她不一样。”
毕竟经历过那种事情的人,心智比旁人要成熟很多。
余杨站起来,与他面对面,问:“她怎么不一样?”
陈耿生戳到他心窝窝里的那个臭伤疤了,连忙打自己的嘴:“我嘴贱,我嘴贱,大哥千万别计较。”
余杨没计较。他就是听不得别人用那种语气谈论她。
好像都是她的错一样。
她有什么错,她只是个受害者而已。
————
星期六,周小荻公司里出了点事,她被临时叫过去加班。
她一路小跑赶上地铁后给余杨发了条微信:“今天我怕是没有时间了,换电线的事要不改天?”
余杨没回她。
也对,周末嘛,大学生应该窝在床上还没起来。
可工作的人就不一样了,只要一个电话,立马跑的像狗一样。
电话来的急,周小荻根本没有时间拾掇自己,一头黑硬的及肩发拢在耳朵后。
背后黏了层汗,头发像海带一样贴在身上特别难受。
周小荻从包里拿出一个皮筋,用手将头发抓了个马尾,牢牢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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