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荻坐在那听着,提领起来的心倒是放下去了。
可放的太早倒生了事端。
周母气冲冲的打电话,劈头盖脸的就来询问:“周小荻,你去了哪?”
周小荻掩过电话声走到门外:“我在夷陵。”
周母又问:“我现在在你租房的地方,你房东跟我说你一直在资助一个留守儿童,现在她出了事你还专门回去,周小荻,你是神仙还是菩萨,是不是还准备普度众生?”
溺鲜08
周小荻没说话,抑或说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周妈觉得她在渡人,其实不是,她在渡她自己。
“你一个月多少钱,房租花多少,自己又要用多少心里没有个数么?你资助别人,帮别人,人家承你这个情么?光做些没意义的事到底值不值得?”
“值得的。”
周小荻斩金截铁的说。
她虽然不能将春桃从泥潭里拉出来,可是她能让春桃不继续往下陷就是值得的。
可周妈不懂,她觉得那不管怎样都是陌生人,这钱就是肉包子打了狗有去无回,还不能听声叫唤。
她这个女儿从小脾气就执拗,她懒得和她说些什么大道理,只是说:“你马上给我回来。”
周小荻沉默了会儿,“今天不行。”
“怎么不信,我让你回来你是不是还得看看是不是黄道吉日?”
周小荻不吭声。
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的说道:“起码得明天回来,今天我男朋友生日。”
听到她谈了朋友,周妈愣了一会,火气微微收敛了些,闲七闲八扯了好多又才拐弯抹角的问:“你男朋友多大了?哪的人?在哪个企业上班?家里有几口人。”
末了将这些都念叨一遍后才叹了一口长气:“小荻,别像我一样只用一双眼睛挂着别人的面皮,得看看他的真心。小荻,我和你爸爸离婚了。”
“噢。”小荻应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心里闷闷的。
周妈强撑着的硬气有些扛不住了,她离婚后不敢一个人待在房子里,屋子里闷闷的只有她一个人,上街不管去哪还是只有她一个人。孤独极了,寂寞极了,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最后来到女儿这,女儿也不在。
好像这天底下就她一个人干干净净打着一个光杆子。
周小荻觉得秋天的太阳也有些晒,落在她的脸上将脆弱的皮烤的发红,她走到一边站在树荫下问:“妈妈你还好吗?”
周妈憋着泪:“还好,你爸爸给了打过电话没?”
周小荻没说话。
果然在周妈的意料之中。电话那头好长时间没有说话,周小荻能隐约听到周妈小声的哭泣声:“小荻,你爸不要我们了。”
他有要过我们么?
周小荻想问。
周小荻能说,他爸除了在给她这条命的方面上尽到了一个父亲的职责,还有什么方面能像一个父亲一样?
没有的。
周小荻早就对她绝了念想。
甚至于,她有时候还会想,他们除了生了她之外他们还有什么亲情呢?
可归咎到底还是有的。
比如她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心疼她妈。
比如她埋怨她爸,可是幼时受了委屈的时候还是会念想她的爸爸。
那些亲情的线蒙了尘,涩在干枯的冷风中,被绷的紧了,只能紧出血脉的联系声。
周小荻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妈,她只能问,也只能问:“妈,你现在住在哪里?宾馆吗?”
周妈点点头。
“我明天回来。我来找你。”
周妈摇摇头:“我买了今晚的票,本来我只是想过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的,小荻我只有你了,你过得好我才觉得自己活着好像是有意义的,听妈的话别在去资助什么学生了,你自己刚从学校里出来差的就是钱。”
周小荻闷闷应了一声。
周妈松了口气:“你听我的话就好。我晚上就回荆城,你在外面要多注意听到没。”
“知道的,我明天回荆城。”
刚说着,余杨看她出来了这么久,推开门出来找她。
“明天我把我男朋友带回来。”
周妈听了,微微笑着眼角淡出细纹:“好。”
余杨走过来,周小荻正好挂了电话。
“给谁打电话?”余杨从背后环住她,他十分喜欢这个动作,因为这样就能将她完完整整的箍在自己的世界。
“我妈。”
余杨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
“你不问问我和我妈聊些什么?”
余杨笑了笑:“聊什么?”
周小荻摇摇脑袋:“没意思,你太敷衍了。”
过了会儿她又说:“余杨,我妈离婚了。”
余杨没说话,周小荻有些烦闷的扭头:“你不安慰我,我爸出轨,我妈和他离婚了。”
过了一会儿,余杨淡淡的说:“好,我安慰你,我妈出轨,我爸死了,好受点了么”
这么一想好像是好受点儿了。
可还是难受。
她和余杨怎么都这么难天难地。
余杨抱着她问:“难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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