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再次重复了一遍,余杨听了,收了手机就往那边赶。
进警察局的时候,周小荻低着脑袋撑着头坐在长椅上,谭笑林脸上抹了层淡绿色的药膏,身上的衣服有着狼狈的咖啡渍,余杨走过来,周小荻抬了脑袋,又低下去。
余杨将周小荻接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问,周小荻顿了步脚,扬起脑袋:“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打他?”
余杨站在台阶下,看着她,说:“他要是惹得你实在忍不了了,你怎么会打他?”
周小荻走过去,余杨很高,她直到他的胸口,她靠在上面默了一会儿,声音小小的,像猫儿一样委屈:“可要是我妈知道了,你一定会不分青红皂白先把我给骂一顿。”
周小荻说着就更觉得委屈了,她一怂鼻子:“那个时候我还把他当哥哥,以以为他能帮我,可没想到他们到底才是一家人。我把事情同他讲了,他转个身就把这些话传的到处都是。”
余杨听得有些心疼,紧紧抱着她,像安慰她都过去了。可话头胶在喉咙里又说不出来。
她要的哪里是安慰?
她只是将要一个安静的听众,来宣泄出心中的苦涩。
周小荻不知道自己颠三倒四的说了多久,久到自己口舌干的分泌不出唾液,眼睛也是干的厉害。
余杨半抱着她坐在床上,见她慢慢睡着了,才给她盖好被子。
他的手机先才震了一会。
是谭笑林给他打的电话。
谭笑林。
他在自己心里默念一遍这个名字,打开门,出门的时候将门反锁好,又站在三楼看了一会静谧的夜。
夜里有虫子嗡嗡的飞着,飞到阴暗处还在展翅,便被更大的生物一口生吞掉。
黑夜,是安静的沉眠的时刻,也是猎物收网的时刻。
谭笑林约他见面的地方不远,就在隔壁街的意面馆里。余杨推开店门,就一眼看到他。
余杨走出去,坐在他对面,谭笑林没抬头,仍埋着脑袋吃面。
店内的灯光有些好,将他脸上的红创口上了一层光,看着像泛起了边,透出一种死败的灰白。
直到将碗里的面吃完,谭笑林才放下筷子,抬起脸,上下打量了一番余杨。
他的眉骨极深,眼睛也有神,太阳穴附近有一道小疤,整个人看上去斯文清瘦。
谭笑林冷哼了一声,就这种知识分子的形象,什么都不在乎,就在乎一个东西。
名声。
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女朋友被人qj过,能忍下这口气?
谭笑林觉得自己有些卑鄙,可人不为己,谁还能为己?只能把周小荻所有的希望扼杀,让她失望绝望翻不起来身,她才能老老实实悲哀的活着,别把旁人跩到泥潭里。
余杨盯着他,没说话。
谭笑林没他沉得住气,先搁下筷子擦了嘴:“余杨?对吧?听说你还是W大的高材生?”
余杨垂下眼帘,左手拿着手机防到桌面上,而后捏了捏眉心,颇有些疲倦:“咋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时间不早,我还得回去睡觉。你打电话叫我来有什么事?”
谭笑林嘿嘿笑了两声:“能有什么事啊,我来找你能有什么事,当然是关于小荻的啊。诶,我问你,你和小荻在一起多久了,关于她知道多少事?”
余杨撇下眼帘:“不久,才认识几个月。”
“哼,几个月好啊,几个月啥都不清楚,按理说,你这个条件随随便便再找一个女朋友不难吧,怎么瞎了眼磕在周小荻身上?”
余杨掀起眼皮,瞧了他一眼。
谭笑林形容不出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冷锋似得。
可他摩挲着手机的边缘,“哦”了一声,问:“为什么说我瞎了眼?”
谭笑林愣神,原以为他们感情如胶似漆,哪想得这么快就上钩了,于是他眼睛一转卖了个关子,反问道:“余杨,你觉得周小荻人怎么样?”
余杨手机磕在桌上,发出点微动静:“她很善良,人很诚实。”
谭笑林简直想笑:“诚实?你觉得她诚实?不是我说她的坏话,你对她了解多少?你能确定你看的她是真实的她?”
余杨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鱼上钩了。
谭笑林坐着,喝了口茶:“我问你一个善良的女孩能在自己十几岁的时候”
就勾引自己家里的长辈么?
余杨眉毛皱成了个疙瘩,一推桌子站起来准备要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先走了,小荻还等我回去。”
谭笑林赶忙拉住他:“你要走,可以,先等我把话说完怎样?我不想看到你被她瞒在鼓里,就耽误你一分钟,就一分钟?”
余杨欲走的脚步顿住,转身,双肩一颓,坐了下去。
“说吧。”
谭笑林重新坐下:“我就耽误你一会儿,我就是见不得周小荻把别人都当傻子耍的团团转,她十几岁的时候勾引家里的长辈,还准备去告别人强/奸,啧。”
余杨放在桌下的手背鼓起一根根青筋,可表情还是疑惑地:“她为什么要去勾引?”
谭笑林愣了一会儿,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迟了须臾,说:“还能为啥,留守儿童为了引起别人注意呗,她啊,心思毒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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