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郑功成的手被狠狠打开。
周小荻脸色苍白的像纸一样,额头上冷汗淋漓,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来:“叫你开车你没听见吗?”
郑功成收了笑,一张黑肥的脸煞的怕人。
他说:“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
周小荻看着他,淡淡的扫了一眼他手里的方向盘,说:“郑总,我是不怕死的,我不介意在这高速公路上多出一场车祸。”
郑功成在她这个年纪看过很多人。有些人迷茫,不知前路何从何从;有些人目标坚定,斩开一条条荆棘的路。
可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人。
她说死,就是真的有这个打算把他拖入地狱。
这样的人,要么是傲骨不堪折断,要么,是真的抱了死志。
郑功成果然老实了,在接下来的一段路里再也没说一句话。
遇鲜04
周小荻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总公司在江城的另一个区,郑功成走高速都花了一个多小时。回来的时候周小荻害怕再发生那样的事,就自己乘地铁回来。
她想辞职。
但又没有更好的工作,存折上的工资用的也差不多了,换份工作她根本撑不到下一个月。
她又不想伸手找父母要。
累,是真的累。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路灯将她的影子拖得很长,与合欢树下黑影连在一起。
周小荻看过去,那里蹲了个人,手里的烟头一明一暗。看见她回来了,那个人站起来,将烟头踩灭,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是余杨,不知他到底等了多久。
周小荻手捏着包上面凉沁的五金,问:“你没走,还在这?”
余杨:“说了等你的。”
他的头发上凝了些露水,声音也湿漉漉的,听上去有点委屈。
周小荻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和她耗上了。
因为下午的事,她整个人有些烦躁,从他身边走过,说:“今天太晚了换不了电线,改天换吧。或者不换也行。”
余杨抿唇,在她快要进门的时候,忽然握住她的胳膊:“就今天,我不会耽误你太久。”
男人特有的温度缠在周小荻冰凉的胳膊上,她浑身一个激灵,猛地甩开他的手,吼道:“这是我家,我想换就换!”
余杨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朝后退了步:“周小荻,我……是我错了。”
他在妥协,可他为什么要妥协?周小荻不懂。
周小荻背过身,掏出包里的钥匙。
夏日里,手冰冷的像冻硬的棍子样,麻木的握着钥匙送进门孔,却怎么也打不开。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空寂的水泥汀上面格外明显,余杨转身,看到周小荻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很急,走过去想看看她到底怎么了,可又怕她突然发难,只能木讷的站在她身边。
周小荻情绪稳定了些,手指也不如先才那么抖了,她将门打开,对余杨说:“我今天心情不好,不该朝你发脾气。”
她回头,余杨看到她的脸色像纸一样白,心忽然疼了一下。
“没事……我不介意。”
周小荻却说:“我介意,你我本来就是陌生人,我没有资格朝你发火的。”
余杨:“我……”
周小荻进门,将铁门慢慢阖上:“今天不修电路了好吗?我已经很累了。”
余杨点点头,不舍得望着她:“好。”
当周小荻快要落锁的时候,她听到门外的人说道:“小荻,多喝些热水。”
门锁合上,周小荻转身边走边说:“谢谢,我知道。”
————
周小荻躺在床上,她以为自己会杂七杂八想的睡不着,哪晓得就一闭眼再睁眼时就是第二天了。
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响了一下,她拿过来看,是吴乐发的微信。
“昨天和黑山老妖出去的时候,他没骚扰你吧?”
这种事,周小荻难以启口,除了打碎牙齿往肚子吞没有别的法子。
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
她想了想,回了个没。
吴乐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跟你说,黑山老妖太猖獗了,迟早有一天老天会收拾他。”
周小荻将手机放在一旁,起床。
对,老天会收拾他。
她笑了。
指望不上人就指望老天?
昨夜没吃饭,周小荻的肚子饿的厉害,随便抽了件衣服套在身上就出去了。
刚下楼,房东就和余杨一起走了进来。
他双手提着白色的塑料袋,和房东有说有笑的。
看见周小荻下楼,房东一边扇蒲扇一边说:“哟,小荻起床了?去吃早饭?”
周小荻看见她手里提的鱼回道:“您这么早就去买鱼了?”
“趁早,这鱼刚从江里打起来呢。”房东说完,自来熟的介绍余杨:“这位是余杨,灿灿的同学,W大的高材生,过来找朋友的。”
提到自己,余杨轻咳一声:“你好。”
周小荻不咸不淡的跟他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出门。
可房东常年荼毒电视剧,一看两个人的脸色就觉得有事,她眼珠子转了转疑惑的问:“你们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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