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无力道:“到底还是血亲,江总相信自己的姐姐,不相信我也是自然的,我没什么话说了。”
卫景好心的补充道:“展小姐,这个人不只一次为你办事,跟江总的姐姐没有关系,我们自然是已经查的清清楚楚了,不会冤枉你。今天让你来拍这个视频,无非是留个证据而已。”
留下证据是为了给陆星月看的,因为涉及江漾的妈妈,江漾查到的那些证据在陆星月看来,恐怕都是为了掩盖他妈罪行的。只有这样直观的视频,她才可能会相信。
展暮筱闻言默然了,胸口不住的起伏,也不再徒劳挣扎。
她忽然想起了之前江舟的提醒,让她别自取灭亡,她根本不当回事。可是,她没想到自己真的会失手。
“敢动子熹,又还嫁祸给我姐,你着实勇气可嘉。”江漾道:“展小姐,现在开始,你可以跟自己辉煌的过去做个道别了。”
展暮筱脸色惨白,咬了咬牙,不甘心地道:“江总,我比她年轻比她有成就,到底是哪里比不上她?她对你根本毫无信任,你家里也不欢迎她,这是祸根,你们之间始终还横着星曜的事情,她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了,你们……”
江漾额头青筋猛跳,眸中戾气闪现,怒喝打断她道:“跟她比?你是个什么东西?滚!”
那声“滚”,仿佛挟着海啸般的狂怒,好像要杀人了,展暮筱心猛地一颤,又惊又骇,眼泪都忘记了流,绕过他拔足狂奔离去。
卫景目光极为担心的看着江漾:“江总,你没事吧?”
江漾眼睛爆红,呼吸有些重,半晌才沉着脸摆摆手。
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为何怒气陡涨,只因为,那个女人说的是真的。
他被狠狠戳到了内心。
因为他知道,前几天的那个辟谣,彻底碰触了星月内心的伤。
就算子熹的事情跟他妈没关系,就算星曜的手也不是他妈做的,可是当年让星曜退学,如今又害得星曜被冤枉骂了好几天是切切实实存在,无法抹消掉的。
辟谣就等于将之全盘否认了,这让她积压在心头这么多年的怒火和恨意轰然爆发,攀升到了极限。
他妈的存在,就是她心里的一根毒刺,她妈在一天,那根刺就难以拔除。
江漾清楚,依照她的性子,就算她爱他,就算以后把整个江氏集团送给星曜作为补偿,她也绝不会原谅。
或许,她以后就真的不会再回到他身边了。
他一想到这个就感到发慌,慌到不知所措,他真的无法承受再次失去她的痛苦了。
夜里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雪,江漾开车行驶在路上,视线怔然盯着前方漫空飞舞飘零的雪花。他准备去陆星月住的地方,可半路上江越突然打电话找他。
江漾用耳机接听,“姐,什么事?”
江越的声音有些嘶哑,有些发颤,“江漾,我在你家门口。”
江漾立马听出了她的不对劲,神色微动,“好,我马上回来。”
他掉转方向开车回家。江越就坐在他家门口地上,大冷天的她只穿了一件毛衣,头发湿乱的贴在脸上,眼睛通红,唇色惨白,双臂环抱着自己,整个人憔悴狼狈的不像话。
江漾看到她这幅样子,步子不由一顿,江越看到了他,撑起身体缓缓站起来。
进屋后,江漾开了暖气,拿了毯子给她披上,干毛巾让她擦头发,又倒了一杯热水。
江越没擦头发,也没喝水,她怔了良久,突然把水杯搁在一旁,松开身上的毯子,退一弯扑通就跪在他面前,低哑道:“江漾,我有事要告诉你。”
江漾湛黑的双瞳望她一眼,伸手去扶她,“起来再说。”
江越痛苦地摇头,“不,我要跪着。”
今天晚上她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有她当年日记的照片,威胁她主动来找江漾坦白,否则,就直接告诉江夫人。
这些年来,她已经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了,她真的快疯了,她多么想得到解脱。好几次她都想告诉江漾,可是却总是在最后一刻被内心的胆怯打败。
这张图的到来,反而成了催化剂,促成了一个时机。她当时脑子里轰轰作响,什么都没想,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狂窜乱撞,她衣服都没换,开车几乎是一路狂踩油门到江漾的家里,路上差点出车祸。
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个念头强烈到五脏六腑都快要烧起来了。
她要告诉江漾当年的事情,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她想得到救赎。
江越泪如雨下,哭得肩头抖动,死死抓着江漾的手道:“江漾,其实当年是我,是我让保姆给你喂的退烧药,我知道药吃多了会出问题,但是我没拦住她,我当时害怕,我害怕有了你我就被赶走,我太怕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江漾,对不起,对不起,姐姐真的对不起你,我该死,我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哭,对不起……”
这些话埋在她心底已经好久,却始终找不到宣泄的口子,已经腐烂成了毒,毒侵入了她的骨髓,让她痛不欲生。
她只能通过对江漾好来麻痹自己,她一直想补偿他。当年见江漾喜欢陆星月,她是有心想促成的。可如她所料,江漾的妈妈反过来把她狠狠斥责了一顿,然后将陆星月赶走了。不管她事业多成功,在外人面前多强势,在那个女人面前,她始终都抬不起头,她除了默默承受,别无它法。因为她从小对她造成的心理阴影,也因为自己对不起她和她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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