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月如实的道:“江总最近状态很不错。”
这段时间,展暮筱被取消了很多活动,大型演唱会的准备工作也拦腰斩断,好几支广告不再续约,新歌发布也推迟,公司肯定损失不少。粉丝们根本不知内情,快气到昏厥,在网上大骂不说,已经开始组织要来公司门口声讨。
江越明显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反而整个人看起来都明亮柔和了些,比之前那种浑身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要好多了。
江越握着水杯,闻言缓声道:“是吗?”她浅淡的弯了一下嘴角,道:“可能是因为,放下了一桩心事吧。”
陆星月也没有去追问什么心事,接了一句句:“那挺好的。”
她从包里拿出湿纸巾给子熹擦手,江越低头喝了口水,重新看向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最近,江漾没再去天天去你家门口守着了吧。”
陆星月就知道会是这样,江越不可能无事来找她。
陆星月只是回:“嗯,他该去做自己的事了。”
江越摇头叹气:“不是,他前段时间高烧咳嗽,一直反复也没去医院,拖成了肺炎,已经住院两天了。否则的话……”否则依他那执拗到谁都无法左右的性子,必定会一直去她家门口等,等到她回心转意。
陆星月怔然一下,抬起眸来看她。
江漾每天晚上也不回家,就整夜整夜在她家门口蹲着或坐着,现在这天气夜里格外寒凉,身体再强壮的人都会受不住。陆星月赶他走他不走,索性就狠心不管他。哪里知道他就这样一直硬撑,也就最近两天才没看到人了。
子熹在旁听到了,扯了扯陆星月的衣袖,担心的道:“爸爸生病了吗?妈妈,我们去看他吧!”
江越趁势道:“星月,不如等吃完饭,我们一起去医院?”
陆星月沉默,敛下眸没有表态,江越欲言又止,最后也只低叹了一声。
饭后,陆星月说先带着子熹回家了,江越望着她,目光有些不理解,甚至隐隐有些谴责,好像觉得她太过于冷酷无情了。
“妈妈,我们为什么不去看爸爸?”回家的路上子熹也忍不住了。
陆星月摸摸他的小脑袋,温声道:“有医生在,爸爸会好起来的。”
其实她哪有表面上那样平静,心中的苦意早已经翻江倒海了,可是要怎么去看他?她就怕去多看一眼,内心就要动摇。
更何况,现在……
翌日一早,不到六点陆星月就醒了。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会儿,才起身拿上验孕棒去了洗手间,再出来时,脸上的神情隐隐发沉。
她跌坐在床边,双手捂住脸,为什么每次都会在这种时候出现这样的状况?
子熹睡到七点多醒了,陆星月发呆太久了,没有准备早餐,给他洗漱好,换好衣服,戴上围巾帽子,准备带他出去吃。
打开门,陆星月就是一惊。
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穿着病号服,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脚上是拖鞋,苍白俊秀的脸上满是脆弱的神色,还有一个陆星月不想多看一眼的女人。门打开后,俱看向她。
陆星月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多久了,惊讶过后,牵着子熹就往电梯那边走。
江漾眼神和脚步紧追着她,“星月,星月,你去哪儿?”
子熹拽住陆星月的手,不让她继续走了,回头小声叫:“爸爸。”
耽误的功夫,江漾已经拦到了陆星月身前。
他伸手想拉她的衣袖,陆星月的手朝后避了避,盯着他清瘦了不少的脸,蹙眉道:“回医院去,别在这呆着。”
江漾还是固执地攥住了她的手腕,摇头,“我不回去,我想看到你。我怕你趁着我不在,偷偷的离开。”
他的手很冷,仿佛结了冰。陆星月深吸一口气,“江漾,我上次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知道你无法割舍你的亲情,人之常情我能理解,所以我选择成全你,你以后也放过我,就不用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皆大欢喜。”
江漾眸中流露出痛色,不敢置信的颤声道:“欢喜……你欢喜吗?”
陆星月喉咙里哽的发疼,余光瞥到站在旁边那个始终一语未发的女人,冲着江漾点点头。
“欢喜,至少我过得平静。否则,有些人哪天又伤了摔了发病了,便又得怪我冷漠无情,成我的过错了。又或者哪天子熹和星曜出了什么问题,我也要疑神疑鬼,过后的日子无非就是你心寒我心冷,我怀疑你解释,不断重复上演,轮番上阵,没意思。”
江漾气息一促,陆星月低声打断他将欲出口的话:“你先别急着否认,也不用去承诺什么,我不需要了。江漾,人这一辈子,很漫长的,你想象不到的漫长。你谁都不想舍弃,那我们之间始终横着一道阻碍一道屏障,我们达不到一个平衡的认知,难以沟通,都会过得很辛苦,再深刻再坚定的感情也会消耗在这些琐碎又膈应的纷争之中,是走不长久的,这就是现实。还不如……就到此为止,至少分开时,还没有闹得太难看。”
这就是她当初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回到江漾身边呆到现在得出的结论。她决定跟江漾分开,除去星曜的原因,她也希望跟江漾之间至少能保留住一点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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