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好吧,可她就只是个保姆,就算江漾喜欢,他爸妈也不会同意吧?身份也太……”姚倩说到这儿,突然闭嘴打住。
其他的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她却是很清楚的——江越的亲生母亲就是个农村贫苦家里出来的,身份并不好。
对于江越这个母亲,姚倩从小就听家里讲过许多回,只能用无言以对来形容。
江越的母亲叫齐珊珊,漂亮聪明又有野心,一个被江氏集团资助的大学生当年也不知是想了什么办法,硬是爬上了掌权人的床,还在集团里有了个不低的职位,很是风光了一段时日。后来又成功怀孕生下了孩子,也就是江越。
但是她聪明的同时,却独独在某方面非常愚蠢——她宛如被洗/脑了一般,一人得道之后,就期望能带着全家、甚至是所有的亲戚升天。
只要有能捞到好处的差事,她就忙不迭的给家里的两个无所事事的哥哥张罗安排。可她那两个哥哥完完全全就是混子,废柴,小学都没毕业,只愿意坐在家里等着钱飞来手里,根本不肯、也没有能力做事,每次都把她的精心安排弄得一团糟,搞得手下的员工们苦不堪言,怨声载道。
但齐珊珊似乎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好像收拾烂摊子都是她应该操心的。
而且只要跟娘家沾点边的,来她这里求上两句,就绝对不会有空手而归的。
简直就是菩萨现世,普渡穷苦众生,功德无量。
她这么好说话,那些亲戚越发的理所当然,贪得无厌的继续索取,而她几乎有求必应。
齐珊珊那不成器的大哥坚信妹妹一定会成为江氏集团未来的女主人,越发的横行霸道,肆无忌惮,挥霍无度,有一回在欠下了巨额赌债之后,竟铤而走险跟别人合伙挪用了一千万的公款!
江董之前应该是有那么一点喜欢过齐珊珊的,不然也不会留她在身边那么些年,也曾有传出风声打算娶她。
可此事一出,就都没了影。
又过了没多久,江董就把齐珊珊给赶出了江氏集团,一点没留情面。
或许也不单是那一千万的事儿,毕竟钱对江董来说就是个数字。姚倩也不知道当时具体什么情况,但是她猜测是江董突然醒悟,实在忍受不了一个蠢得如此清奇的女子留在了自己的身边了。
反正赶走齐珊珊三个月后,江董就跟江漾的妈妈结婚了,齐珊珊彻底没戏唱了,她接受不了打击,大病了一场。加上心情抑郁,无心治疗,竟越拖越严重,到最后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齐珊珊临死前,字字泣血的留下了遗言,姚倩当时陪在江越身边,虽然时隔多年,她却记的是一清二楚。
齐珊珊当时躺在病床上,满眼含泪,悲痛交加的跟江越交代;“我真的,过够了苦日子,也知道没钱的艰辛,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拉他们一把,帮一个是一个……江越,你是江家的骨肉,他不会抛下你的,但是,你是女孩,天生就比男孩要矮一头,要是他给你新娶的后妈又生个儿子的话,你就完了,完了……你一定要竭尽全力的想办法,在江家站稳脚跟,千万千万别让人把属于你的东西给抢走了,你要,你要好好的,等你舅舅从牢里出来了,都得指望你着呢,不然以后,齐家的人该怎么办……只要你在的一天,就一定得照拂他们,否则……我就是死了在地下也不安宁。”
齐珊珊是去世了,但是祸害并没有完。
某天,江越的一个表姨妈直接找来江家大门口,哭天嚎地的求他们留下自己做工。江董或许对齐珊珊的死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竟一时心软答应了,把她留下在家里随便做点打扫卫生的活,算是给自己一个慰藉。
谁知,这一留,就留了一个天大的祸患。
最后就是这个江越的表姨想跟其她几个照顾江漾的保姆争功,在主人面前表现,根本看不懂说明书的她,私自给发高烧的江漾喂了超出剂量二十倍的药剂,直接导致了江漾一生被毁。
姚倩对齐珊珊这个女人一直打从心底的鄙视,这么些年来,还没有谁能顶替掉她。
可是她跟江越到底是从小的情谊,再怎么还是要顾忌点她的颜面。
所以不小心说到敏感的地方,她意识到后,就赶紧闭了嘴,免得江越心里不好受。
“身份……”细长的烟夹在白皙的手指间,烟头的火光明明灭灭,江越神情凝了片刻,眼底一片晦暗不清,“是啊,身份。山鸡就是山鸡,就算在身上贴了七彩的羽毛,也还是山鸡,迟早会被打回原形,没人会高看你一眼。”
她这话似乎有所指,但是姚倩并不能确定她在说谁,是以没有接话。
江越沉默了良久,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才哂然道:“可是,或许呢?”
“什么或许?”
江越眼底仿佛有暗流涌动着,她笑起来,“凡事都有意外的,我现在,很期待后续,我想知道……到头来,江家的那两位到底会是怎样的反应。”
姚倩惊愕片刻,才恍然大悟道:“江越,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弟弟喜欢那个保姆?还是说,你根本是故意安排的这一切?江漾的妈妈很痛恨这样的事情,你不怕被她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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