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锐伏在地上,身子抖如筛糠,额头上的冷汗涔涔直冒,心里当真怕的要死。
皇帝继续怒斥道:“这么多年朕最宠爱的就是你们姐弟两人,可是你们一个个的回报给朕的又是什么?到头来逼得朕不得不亲手处置自己的骨肉,你们何其残忍?!”
而萧天锐听到这里,早已涕泪横流,满脸愧悔。
皇帝闭上眼,长长的叹一声气,沉默了片刻后,颓丧的说道:“罢了,现在说什么都已晚矣。大错铸成,就算你是朕的儿子,朕也没办法保你。即日起,你就去闽州待着吧,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回京。”
萧天锐听到闽州二字,瞬间惊恐到了极致,他抱住皇帝的腿,不顾仪态的哭喊道:“父皇,儿臣不要去闽州!一切都是儿臣的错,都是儿臣鬼迷心窍,才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只求父皇不要将儿臣发配到闽州。父皇你再给儿臣一次机会吧!”
看萧天锐如此毫无风范的德行,皇帝心中是彻底的厌弃了,他一脚踢开了脚下的萧天锐,冷声喝斥道:“朕现在没杀你,已经是朕看在骨肉亲情上留给你最后的颜面!从今往后你给朕好好在闽州反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若是再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就休怪朕翻脸无情了!李德盛,摆驾回宫!”皇帝怒气冲冲的说道,转过身不再看颠坐在地上脸如死灰如丧考妣的萧天锐,拂袖离开了房间。
第一百九十五章 逸王之死
>> 闽州,位于大盛西南边陲的一个偏远州县,据说那里蛮烟瘴雾荒凉贫瘠,是一个真正的苦寒之地。皇帝将萧天锐发配到了那里,一时间也算堵住了天下悠悠之口。
三日后,就是萧天锐的流放启程之日,同样也是沈家满门行刑之时。
璎珞自然没有去观刑,而一向爱凑热闹的翘儿经过李姨娘的那件事,也默默的在璎珞身边侍候了一天,没有出府门一步。后来倒是听外出采买回来的下人们议论,“太吓人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一次砍这么多人的脑袋,整个刑场的地面都是红色的血,血腥气冲的我差点当场就吐了!”
“是呀!这几天我是再也不想见到荤腥了!”
“哎,不过听说那沈家人的尸首现在还在刑场上摆着,也不知道这沈家人做人是不是太失败了,这个时候竟然连一个给他们收尸的人都没有!我看最后只能是胡乱一卷直接扔郊外的乱坟岗处置了。”
其中一人感叹道,“哎……这挣再多的钱有什么用?不安分守己,搞得小命不保身首异处,最后连副棺木都没有。真是世事无常啊!”
璎珞和翘儿正在园中闲走,意外听到了几人的对话。璎珞眉眼不动,平静说道:“翘儿,你去刑场那边打点一下,让他们把尸体都埋了吧。毕竟大家相熟一场,也不至于最后落得个被野狗分食的下场。”
“嗯,还是姑娘你心善。”翘儿点头说道。
璎珞的神情十分温和,笑容中却有一丝蚀骨的冰凉。心善?璎珞从没承认自己是一个心善之人,只不过既然沈家已不复存在,那自己与他们过往的那些冲突矛盾也就没有再去在意的必要了。
就这样,富可敌国的传奇沈家彻底的从历史的舞台上灰头土脸的消失了,而朝廷里也因此开始了一次官员的大洗牌。
几番下来,朝中凡是曾经支持过萧天锐的人,不是下狱的下狱,就是贬黜的贬黜,逸王一党几乎是被连根拔起。而与萧天锐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镇国侯府在这场风波中由于镇国侯的老谋深算和当机立断,所幸没有被牵连到太多,除了损失了一个身为逸王妃的嫡女。但经此一事,镇国侯府也彻底收敛沉寂了下来。
虽然接二连三的糟心事让皇帝一连数日都愁眉不展怏怏不乐,但国库的意外充盈对皇帝而言倒是一个好消息。
昭王府。
萧天铭看着手中的密报,笑容中带着一丝阴狠,“萧天锐,父皇打小那么疼爱你,定不会舍得让你在那苦寒之地白白受苦的,你就安心上路吧,下辈子投胎记得可千万不要投在帝王家。”
齐风听着萧天铭这几句自话,眉头不由得微微抽搐了一下,他迟疑了一下,道:“王爷,真要这么做吗?”
萧天铭冷眼瞧着他,眼底浮上一层薄冰,语气也染了寒气:“你想说什么?”
齐风被那眼神一瞧心头猛地一沉,连忙垂眸回禀道:“属下不敢!”
“齐风,我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凡事不做,要做便要做到极致,正因为本王秉持着这个信念所以才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萧天铭神色凝重的说道。
齐风动了动嘴唇,但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郑重点头应道:“属下明白了。”
“下去吧。”萧天铭挥了挥手,神情已然恢复了惯常的平静淡然。
看着齐风出去的背影,萧天铭微微眯起了眼睛,神色中似有一丝淡漠的嘲讽,哼!妇人之仁!
萧天锐!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到闽州继续做你的逍遥王爷?休想!
萧天铭心中恨恨道,眼眸中暗流汹涌,杀气瞬间浸透了眉梢眼角!
嫉妒,是这个世间最致命的毒药。
他永远忘不了多年以前在皇帝的寿宴上,当他呈上自己用了大半年心血准备的寿礼时,那一声自萧天锐口中率先爆出的嘲笑声!一眼望过去每一个人都像在看一个笑话一样,脸上写满了对自己的轻视和鄙夷。那一年他才只有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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