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弘安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很严肃,他试着深呼吸一口气,放松脸上表情,“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家谈,好吗?”
逃避不是他的个性,也从来不在他的字典里,不论有什么事,他都会选择正面面对。
厉弘安很快就调适好心情,他朝她伸手,放柔声音道“别让我做出更去脸的事。”
许常乐知道厉弘安的意思是指,他连鞋都没换,更别奢望他身上会有带钱或悠游卡,他不想靠硬闯捷连匣门上新闻。
知道她动摇了,厉弘安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句话,“这个距离,远不过七十五年。”
电影“似曾相识”中,男主角穿越了七十五年时空、女主角追寻男主角将近七十年,不论哪个都不容易。他曾经答应过她,只要没有比他们困难,他就会去追寻情人消失的身影,所以……
她要是转身离开,他肯定会追上去!
不论怎么说,跨过捷连匣门,总是比跨过七十五年轻松多了。
旁边看戏的人愈来愈多,站务员也走了过来,许常乐再不敢迟疑,红着脸刷开匣们拉了厉弘安就走。
【第十章】
午夜十二点,厉弘安还在处理没有完成的公事,做到一半,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疲惫的眼睛。
许常乐站在书房门口敲了两下门,“要不要吃点点心休息一下?”
厉弘安抬起头来温柔一笑,“有什么好吃的?”
他一直是个严肃的人,自从与她交往之后,已经变得柔和许多。
“芝麻慕司跟枸杞菊花茶。”她将点心放在一张小几上,让他过来另一张桌子用点心。
自从他们正式开始交往之后,许常乐“带赛”的情况似乎又更上一层楼了,虽然没再出现血光之灾,出意外的频率却是有增无减。
比方说三天前她拿一杯咖啡给他,正要交到他手上时,好好的咖啡杯居然从把手断掉,整个连杯带咖啡砸在他的笔电上,要不是他有云端即时备份,还真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损失。
除此之外,还有像慢跑跑到一半,两只球鞋的鞋带一起断掉;别人写都没事,一交到他手上就突然爆开喷他一身墨水的白板笔;整栋大楼也只有他家的防火喷水系统会失灵……等等的怪事每隔几天就要来上一回,以致现在她不论拿什么给他都很小心。
这要是别的男人,大概早就吓坏了,只有厉弘安每次都冷冷地说“这是机率问题。”一句就带过。
如果要问厉弘安是不是真的完全不信神或完全不信命运,其实也不完全如此,他不是铁齿的无神论者,只是他更相信理智。
厉弘安在三个月前那晚就跟许常乐说过了,“刑克六亲”这种说法是迷信的成分大过实质意义,每个人都会遇见一些好事与一些坏事,完全就只是机率的问题罢了,若是过于将不幸推托于命运,是很不负责任的说法。
那一魄,厉弘安成功地说服许常乐跟他交往,这段日子以来,他的态度也一直让她觉得又不舍又感动。不舍他遇到的事,感动他总是一笑带过,从未怪罪过她。
厉弘安挖了一口慕司入口,芝麻的香气盈满鼻腔,滑顺的口感入口即化,瞬间抚平他因公事而紧绷的神经。
两人原本就是话不多的人,他静静地吃着点心,她就站在背后轻轻地为他揉肩,气氛温馨恬静。
他这阵子工作繁忙,肩膀总是绷得紧紧的,让她极为不舍。
“在想什么?”吃完点心,厉弘安拉住她不算柔软的手轻轻摇晃。
“我在想……你为什么选择我?你明明就可以有更好的选择。”许常乐又感动,又有些为他不值。
依厉弘安的身份地位、身家财富,他不用追求都有女人倒贴,更何况他有才有貌,想要娶条件多好的女人都不是难事,他却偏偏要选择她。
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就客观条件来看,她真的没什么可以拿出来夸口的地方,学历、外貌这些就不说了,就连她最有自信的家事手艺,也还有一堆比她更强的高手在。
不想还好,一想许常乐就对自己更加没有自信。
厉弘安闻言轻笑,“这是个功利的社会,什么事都要有一个测量的标准,连爱一个人都要秤斤论两。”
他边说,边拉起她的手在唇边细细吻着,“然而爱情不该用既定标准衡量,若是真的要量,只能问自己心中那把尺……爱这个人有多深。”
许常乐不禁红了眼眶。所有人知道厉弘安是个冷静理智的人,却没有多少人知道爱看老电影的他就如同那些老电影般,有着一股现代人难见的内敛感性、低调热情。
“而且你不觉得这就是命中注定吗?”
“什么?”
“那个算命的说你刑克六亲,那你应该只克父母、子女与另一半,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出事。如果说我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都不是巧合,那不就代表我注定就是你的另一半吗?”厉弘安笑道。
“……”
许常乐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她知道自己刑克六亲,应该也“只”克六亲,所以从来没有想过他出事会是这个问题,现在回想起来——
他摔下楼、扭到腰与车子莫名被撞烂这几件事,都是在两人正式交往前发生的,他摔下楼时他们甚至还不能算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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