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会绣好大将军的衣袍,不过这几日奴婢会跟随燕王殿下回府办事。”
说罢,她径自前行,头也不回。
燕南铮行如清风,从他身旁掠过的时候道:“大将军最好不要派人来盯梢,来一个,死一个。”
流风和鬼见愁连忙跟上。
刘岚彻望着那抹倩影消失在朱墙碧瓦里,拳头紧紧地攥起,浓眉如剑,剑气森森。
……
直至晚膳时分,兰卿晓才接到燕王的传召。
夏夜微风轻轻地吹拂,碧水微漾,涟漪圈圈,微凉的水风驱散了些许暑热。流芳水榭灯影旖旎,紫色薄纱轻扬如水,如梦如诗。
枝形烛台摆在一侧,石案摆着各色佳肴和新鲜瓜果,美食的香气令人食指大动。
流风布好晚膳,退到一旁,“殿下,进膳吧。”
燕南铮拿起玉箸,清凉道:“坐下,陪本王进膳。”
兰卿晓闻着佳肴的香气,本就饥肠辘辘,听他这样说,更加不想忍,于是不客气地坐下。
流风又委屈又伤心,每次殿下都无视自己。
“不如流风大人也一起用膳。”她知道,流风恨死自己了。
“你又不是主子,哪有资格说这话?”他心里更难受了,索性退出水榭,眼不见为净。
“去跟鬼见愁说,盯紧一点。”燕南铮淡淡道。
“是。”流风领命去了。
兰卿晓一边吃一边想,犹豫着要不要问问究竟要她办什么事,莫非跟刺绣有关?
燕南铮的语声难得的温润,“明日一早,你便离开王府,鬼见愁会跟你细说。”
她问:“殿下究竟要奴婢办什么事?”
他简略地说了,她铭记于心,听到后面,不由得为难起来,“奴婢担心办不好这差事。除了刺绣,奴婢什么都不会,万一办砸了殿下的事,那奴婢的罪过就大了。”
这件事太过凶险,她必须留着一条命为兰家伸冤,不能让自己有事。
“本王不会让你有事。”他的语声温度直降。
“奴婢这条小命不值钱,但殿下的事是朝廷大事,奴婢不敢耽误。殿下的下属有不少贤能,何必非要奴婢一人?”兰卿晓恳切道,“相信鬼见愁他们比奴婢更胜任。”
“本王心意已决。”燕南铮的雪颜好似扫过一缕寒气。
她不再多言,因为没有抗争的余地。
罢了,既然已经出宫,就乖乖地办事吧。
他的语声如碧水初寒,“莫非你想一辈子刺绣?这微末之技能为你带来什么?荣华富贵还是伸冤复仇?”
兰卿晓心里明白,刺绣只是她进阶的手段,是登上权力巅峰的台阶而已。
然而,究竟要如何进阶,如何成为这巍巍皇宫里的人上人,她还没想清楚。
“本王给你机会锻炼心智、头脑,是你的福气。若你坚决不要,本王收回,这就派人送你回宫。”燕南铮眸光清寒。
“谢殿下栽培。”她起身拜谢,终于明白他的用意,如若是为她好,她自然开心。
“起来吧。”他的唇角轻微地一勾,似笑非笑。
这时,流风走进水榭禀报:“殿下,先后有三人试图闯府,不过都被鬼见愁等人解决了。”
燕南铮点点头,继续进膳。
兰卿晓无语地叹气,刘岚彻怎么就不死心呢?
忽然,前方的半空传来一道兴奋的叫声:“卿卿,本公子来了!”
她转头望去,是刘大将军!
此时,他在屋顶飞掠,接着双臂展开如鹰,利落轻盈地飞下来。
这等轻功,也是不俗!鬼见愁拦不住他吗?
流风气愤道:“鬼见愁怎么让他进来了?”
燕南铮容色未改,神色淡淡,如常地进膳。
兰卿晓忽然觉得身旁多了一个人,转头一瞧,吓了一跳:殿下什么时候坐到她身旁的?
而他淡然从容地进膳,看也不看她一眼。
很快,刘岚彻似一道魅影飞进水榭,爽朗地笑道:“燕王府的膳食应该不差,正好本公子饿了。加一副碗箸。”
她低头默默地扒饭,小脸险些被米饭淹没。
流风才不管他是大将军还是丞相呢,打扰自家殿下就是不行,于是他傲娇道:“大将军,这里没有您的仆从。”
“这样啊,无妨,本公子和卿卿不分彼此,共用一副碗箸。”
刘岚彻笑嘻嘻地坐在她身旁,正想求她喂几口,却发现面前多了一副碗箸。
燕南铮冰冷地眨眸,“本王的碗箸给你用。”
刘岚彻暧昧地笑道:“本公子才不吃你的口水,要吃也是吃卿卿的口水,那才叫一个香……”
兰卿晓横他一眼,把一块鸭肉塞进他嘴里,动作干脆利落。
燕南铮沉声道:“卿卿。”
这唤声温润如玉,好似含着绵绵情意,是爱侣之间的低声呢喃。
她心魂一震,惊诧、不解地转头看他。
他深深地凝视她,她忽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夹了菜肴喂燕王进膳。
燕南铮张嘴吃了,还表现出一副非常享受、温柔含笑的模样,气死人不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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