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岚彻不甘示弱道:“刘家的事,臣自有分寸,无需太后娘娘事事费心。有臣在的一日,臣就不会让刘家衰败。”
刘太后苦口婆心地劝道:“只要你迎娶世家闺秀,就可以巩固刘家在朝中的地位。只要你答应哀家的赐婚,哀家立马把你喜欢的姑娘送到大将军府,你想怎么宠爱就怎么宠爱……”
他坚决如铁道:“臣说了,臣的婚事无需太后娘娘操心!臣喜欢她,就要她名正言顺地嫁给臣,而不是妾!再者,臣不会勉强她,臣要的是她的心!”
她怔怔地看他,感受到他滔天的怒火似要烧了整座宁寿宫,感受到他坚定如磐石的信念,她忽然意识到,她的弟弟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她可以轻易控制的少年了。
“太后娘娘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最好不要伤害卿卿,否则,臣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刘岚彻收了一点怒气,目光凌厉,“说不准,臣会让整个刘家为她陪葬!”
“你敢!”刘太后大怒,浑身发颤。
“太后娘娘看臣敢不敢。”他诡秘地冷笑,转身离去。
她望着他大步流星地离去,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失望与伤心。
为了一个卑微的绣娘,相依为命的弟弟竟然对她发这么大的火。
那绣娘究竟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所幸,疏影没有听见这些话,以疏影绝烈的性子,必定有所行动。
……
存墨阁。
兰卿晓看燕王坐在书案前,时而蹙眉若有所思,时而在一张白纸写几个字,时而闭目。
昏黄的暖光从窗子透进来,与房里的烛辉,映照在水晶珠帘上,反射出七彩缤纷的晶光,继而投射在房里,潋滟流转,美不胜收。星星点点的晶芒在他面上闪烁,他就像一株来自蓬莱仙山的芝兰神树散发旖旎的仙芒。
她看呆了,越发痴迷,舍不得移开目光,不过又觉得自己的目光过重,会惊扰他,会破坏这一刻的美好。
寂静时光里,就这样看着他、陪着他,她已经知足。
只可惜,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忽然,燕南铮朝她招手,她走过去问道:“殿下有什么吩咐?”
“这两桩火烧凶案,你有什么想法?”他端起茶盏浅浅啜着。
“奴婢觉着,倘若陆大人和曹大人是被人杀害,那么凶手的杀人方法很完美,让人无法捉摸,无法破解,无从查起。”方才她把两桩凶案前前后后想了两遍,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断案最关键的是有三点,其一,破解凶手的杀人手法;其二,找到杀人凶器;其三,推断出凶手杀人的缘由。”燕南铮搁下茶盏,拿起书案上的白纸,“你看看。”
兰卿晓忽然明白,他是有心教她断案之术呢。
她接过白纸一看,不由得蹙眉,这白纸上的字有点乱,这边一团,那边一簇。不过她很快就发现其中的规律与奥秘,原来殿下把自己对两桩凶案的分析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写在纸上,两名死者遇害的相似之处也标出来,把几点暂时无法解释的疑问写在一旁,如此一来,一目了然,条理清晰。
兰卿晓又惊喜又佩服,笑道:“殿下分析得极好,奴婢学到了。”
“若是被人杀害,那么这两桩凶案的杀人凶器便是大火。大火是如何烧起来的,是破解杀人手法的关键。”燕南铮黑眸微眯,目光冰冷地凝于某处。
“奴婢也想不通这关键之处。照右都御史所说,曹大人忽然身上起火,那么为什么身上会忽然起火呢?这太奇怪了。”她眉心微颦,百思不得其解。
“太后娘娘限本王于中秋节前侦破凶案,这几日你多多辛劳。”
他朝她伸出白玉般的手,兰卿晓迟疑地走过去两步,把手放在他手里。他握住她的柔荑,温润轻笑。
她着迷地凝视他,四道目光交缠得越来越深,竟有几分缠绵悱恻之意。
他的心,颤了颤。
她的魂,酥了酥。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似是有人疾速飞奔而来。下一瞬,一团妖娆明艳的烈焰疾风般飞进来。
正是刘岚彻。
兰卿晓惊慌地缩回手,转过身,窘迫地低头,懊恼地想,刘大将军来的真不是时候。
燕南铮面不改色,风光霁月的模样好似对来人炫耀方才情动的时刻。
刘岚彻注意到房里不寻常的气氛,以及两人之间似乎的暧昧。燕王倒是没什么,但卿卿明显就有问题,他凑近看她,左看右看,还要她抬头。她气恼道:“你干什么?”
他看见她的双腮染了桃花似的嫣红,那薄薄的清透的魅惑的娇红,令人想要将唇贴上去。
有古怪!
方才燕王一定对卿卿做了什么,她的脸才会这么红!
不过,刘岚彻心知肚明,这种事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一旦说了便是自取其辱。
“天黑了,不如去宫外用膳吧。”他兴奋地提议,掩饰了心里的伤。
“奴婢要回针工局,不出宫了。”之前,兰卿晓已经跟燕王说好了。
“那就在这里一起吃吧。”当即,他招来宫人,吩咐了几样菜式,要膳房速速做好送来。
她看向燕王,燕南铮轻轻眨眸,眼梢凝着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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