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兰卿晓听燕王提起,是巡守的侍卫巡视到这儿转转才发现死了人。
倘若侍卫没有发现,想必要天亮后才能发现。
燕南铮完全放心,心里欣慰,想问的问题,她都问了。
她想了想,又问:“上次李淑女是哪日来的?白日来的,还是夜里来的?”
高嬷嬷认真地回忆,“……奴婢不太记得了,大约除夕那日来过……哦对了,是夜里来的,李淑女说要守岁,让奴婢不必陪她……奴婢就去睡了……”
“那日你觉得她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吗?”
“没有,跟往常一样。”
“这三五日,来观音堂上香的人多吗?”燕南铮忽然问道,眼神冷如寒水。
“不多……只有昨日秦淑女、王淑女和李淑女一起来过……”高嬷嬷结结巴巴道,分明是畏惧他的威势。
“为什么她们一起来?当时你在大堂伺候吗?”兰卿晓接着问,明白燕王的意思,要多问一些问题。
“奴婢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一起来,不过从她们的说话里……奴婢猜着王选侍被人残忍地杀害,她们心里害怕……夜里无法成眠,便来拜拜观音求得庇佑……”高嬷嬷回道,舌头似打结,说得很不利索。
“她们说了什么?”
“大多与王选侍有关,不过都是一些家常。”
“她们可有提到杀害王选侍的凶手?”
“有。她们猜测杀害王选侍的凶手究竟是哪一个,还说没抓到凶手,她们都有性命之忧。”
兰卿晓意有所指地看燕王,倘若高嬷嬷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三位小主应该没有可疑。
燕南铮点点头,一双冷眸宛若桃花花瓣漂浮的雪水里浮现的黑曜石,灿亮澄澈,“近来有宫人来检查、修缮观音堂吗?最近的一次是哪日?宫人检查出什么问题吗?”
高嬷嬷再次认真地回想,“应该是除夕之前的一日,观音堂里里外外都察看了,没有任何问题。殿下,那横梁掉下来砸死人,真的太蹊跷了。奴婢整日在这里进进出出,怎么不砸中奴婢?”
兰卿晓觉得她说的很对,偏偏李淑女三更半夜来上香,被砸中了。
接着,她又了问了几个问题,尔后结束了问询。
鬼煞道:“殿下,如此看来,李淑女被横梁砸死或许不是意外。”
燕南铮吩咐他让侍卫把李淑女的尸首抬回去,尔后拉着兰卿晓的小手离去。
兰卿晓连忙挣脱手,“殿下,有侍卫看着……”
燕南铮不理会她的挣扎,强硬地拽着她走在夜色笼罩、寒风凛凛的宫道上。
“殿下,夜深了,奴婢回去……”
“还要整理案情。”
“……”她恨不得踹他一脚,大半夜的整理什么案情?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忽然,他松了她的小手,她内心惊喜,往旁侧挪了两步,离他远一点。
他解下雪色大氅,走过来披在她身上,她立即挣扎,想快步往前走,可是被他半搂着,根本逃脱不得。
“殿下,奴婢不冷,不用了。”她奋力挣开,所幸此时是深夜,没人看见。
“披着吧,仔细着凉。”燕南铮放开她,再次牵她的小手。
兰卿晓心里气恼,试了几次都没能甩开他。
回到存墨阁,他忽然清凉地问:“最近凶杀案频发,你不会做噩梦吗?不会害怕吗?”
她摇头,“不是去书房吗?”
为什么去的是寝殿?
燕南铮推门进去,她却死也不进去,“奴婢回针工局……”
“在这儿整理案情。”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还是去书房比较好。”她干巴巴地笑。
“你是要本王抱你进去吗?”
话音方落,他就把她拽过来,想要一把抱住。
兰卿晓立即窜进去,犹如一条红鲤鱼,敏捷地溜出他的手掌心。她一边解开大氅一边心想,整理案情就应该在书房,在寝殿明显是别有心思。
燕南铮把雪色大氅挂在衣架上,鬼见愁把两只火盆搬进来,鬼煞送来两杯热茶,笑问:“殿下,不如让宫人做酒酿元宵。”
燕南铮同意了,鬼见愁和鬼煞退下,顺手把房门关上。
她看见案上有文房四宝,便坐下来准备整理案情,早点写好早点回去睡觉,她可不想熬夜。
“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燕南铮温润道,“本王给你研磨。”
“哦。”兰卿晓默默地饮茶。
果然,他站在一旁研磨,纤长浓密的眼睫垂落如黑帘,遮掩了那双花色潋滟的瞳眸,遮掩了他隐秘的心思。
喝了半杯茶,她铺好白纸,开始整理李淑女一案的案情。
忽然,兰卿晓看见案边有一只螺钿锦盒,跟上次刘大将军打开来看的那只锦盒一样,装着的是一个女子的秀发。她的心猛烈地跳起来,一股想看看那秀发的冲动油然而生。
这念头一旦产生,就无法克制。即使她一再压制,也没办法克制住。
心里火烧火燎,她真的很想看看,那只锦盒里的秀发,究竟是不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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