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凭一方丝帕,不足以将月昭仪定罪。”燕南铮道。
“怎么不行?这是有力的证据!”刘岚彻拍案。
“月昭仪可以说,白日或之前的某日去过观音堂,不慎遗落丝帕。或者她可以说,李淑女信佛,她就赠予李淑女一方绣着观音像的丝帕。”兰卿晓道。
“这是砌词狡辩。”刘岚彻气愤道。
“殿下,现在要审讯月昭仪吗?”抓到疑犯,她还是比较激动的,想尽快确认疑犯是不是真凶。
燕南铮颔首,吩咐鬼见愁带来月昭仪。
不多时,月昭仪踏进书房,螓首微低,面容与眼神皆冷寂。她福身一礼,也不说话,幽静得似一朵晚风里摇曳的秋菊,清丽自在。
刘岚彻冷声威胁:“月昭仪还是如实招供的好,否则你会受不住大刑伺候。”
燕南铮示意兰卿晓,她拿出一条丝帕,开门见山地问道:“昭仪娘娘,这是你的丝帕吗?是你绣的吗?”
月昭仪未曾看一眼丝帕,乌黑的眼睫微垂,好似极力遮掩心事,“殿下无需多问,我认罪。所有人都是我杀的。”
刘岚彻惊愕不已,她就这么轻易地认罪了?
燕南铮和兰卿晓也是出乎意料,这个疑犯认罪也太快了。
她盯着月昭仪,月昭仪如泥塑木雕般站着,清素的面容如初秋波澜不兴的湖面,没有半分涟漪,没有半分鲜活的生机,她的额头写着两个字:求死。
兰卿晓看不透她的心思,就算她是真凶,那为什么这么轻易地认罪?
燕南铮吩咐鬼见愁:“收押地牢。”
鬼见愁带月昭仪下去,兰卿晓大声道:“昭仪娘娘,你不怕死,可是你的家人、祖先会因为你而蒙羞。”
月昭仪的步履没有停顿,走远了。
“卿卿,她这么快就认罪……总觉得怪怪的。”刘岚彻不由自主地看那两条丝帕。
“连大将军都觉得怪,那么月昭仪应该不是真凶。”兰卿晓凝眸寻思,“月昭仪想替真凶顶罪?”
“相信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燕南铮神秘莫测地勾唇。
“喂,你想到了什么?你知道真凶是谁?”刘岚彻忍不住问。
燕南铮没有回答,对她道:“吃过晚膳你回去歇息吧。”
兰卿晓点点头,的确有点困,脑子里塞满了浆糊似的。
……
兰卿晓睡了美美的一觉,翌日早上起来,神清气爽,感觉所有体力又回来了。
她练剑半个时辰,尔后前往毓秀殿去看望雪儿。
半途,她遇到一位宫女,说太后娘娘传召她。
她折往宁寿宫,在偏殿见到了刘太后。
刘太后的着装打扮一丝不苟,风韵犹存,凤尊威严,她一边看奏章一边问:“这几日跟着燕王查案,可有发现什么?”
“太后娘娘恕罪,奴婢没有去燕王府,没有发现。”兰卿晓暗暗斟酌,“燕王殿下进宫总会带着鬼见愁,鬼煞比较少跟着进宫,奴婢愚见,燕王殿下通过鬼见愁跟暗卫联络,鬼见愁应该是暗卫的头领。”
“你设法接近鬼见愁,从他身上打探。”
“鬼见愁对燕王殿下忠心耿耿,行事谨慎,滴水不漏,奴婢觉着他未必会对奴婢说隐秘的事。”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刘太后忽然抬眸,目光冷凛如利剑,直逼她的双目。
兰卿晓心尖一颤,不过面上不动声色,“奴婢会找机会试探鬼见愁。”
刘太后静默了半瞬又问道:“后宫三个妃嫔遇害,你觉得凶手是谁?”
兰卿晓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慎重措辞道:“昨日燕王殿下与奴婢抓到疑犯,疑犯也认了罪,不过奴婢觉得月昭仪不是真凶。”
“哦?为什么?”
“月昭仪心中有佛,有菩萨心肠,应该不会杀生。”
“人不可貌相。人在后宫,贪念与执念会把佛变成魔,佛与魔之间,一字之差而已。”刘太后似在教导她,似有弦外之音。
“话虽如此,奴婢还是觉得真凶另有其人。”兰卿晓坚持自己的信念,“后宫的确可以改变一些人,但奴婢相信某些人会保持初心。”
刘太后的眉目有几分赞赏,“你的头脑越来越冷静、清晰,哀家没看错人。”
兰卿晓恭谨道:“谢太后娘娘。”
从宁寿宫出来,她赶往毓秀殿。
玉肌雪的眼神含着薄责,轻软地笑,“你让菡萏、芙蓉不要跟我提起宫里的流言?可是我终究会知道。”
“能瞒得一时是一时。娘娘,你不要生气,燕王殿下相信你不是凶手。”兰卿晓宽慰道。
“当真?”玉肌雪惊喜地笑。
“我怎么会骗你?”兰卿晓一笑,“这两日燕王殿下就会抓到凶手。”
玉肌雪柔婉地微笑,好似吃了蜜糖,比得到陛下的宠爱与呵护还要欢喜、幸福。自怀了身孕,她的心情一直抑郁,时常处于忧伤、惆怅、矛盾里,此时才真正地开心一点。
虽然她接受了怀了陛下的骨肉这个事实,决定生下孩子,但还是会伤感,会情不自禁地感喟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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