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说笑了。”云袅袅温婉含羞地低垂了螓首。
“本王还有事,云姑娘请便。”燕南铮冷漠道。
“殿下误会了,袅袅只是来向殿下告辞。”她只能这么说,心里满是失望。
她根本就没有奢望过殿下会护送她回府,可是殿下这样说,实在伤人,她的心闷闷的痛。
兰卿晓站在后面,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云大小姐觉得难堪。
刘岚彻的“阴谋”没有得逞,瞪他一眼。
云袅袅忽然往一旁走几步,绕到她面前,微含歉意,“卿卿,二妹被祖母和父亲宠坏了,一向骄纵鲁莽。今夜她刺杀你、诬赖你,实在太不该,我代她向你致歉,请你原谅她。”
兰卿晓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下,连忙道:“云姑娘,你言重了。卿卿只是绣娘,你实在不必跟我致歉。”
“要道歉也不是你,云大小姐,若云露知道你这样做,说不定还会责怪你多事。因此,你没必要替她做这些事。”刘岚彻不客气道,感觉她有点装腔作势,看着就不喜欢,还是卿卿好,直爽真性情。
“二妹的确是……”云袅袅尴尬不已。
“云露的所作所为与你无关,你不必替她做任何事,受伤害的不领情,云露也不会领情。”燕南铮的语声冰冷无情。
她更加不自在,窘迫地咬着下唇。
兰卿晓赶忙道:“相比之下,这才显得云姑娘的心地与胸襟,显得她品行高洁。”
刘岚彻“呵呵”两声,当作回应。
燕南铮则是没有开口的意思,场面更尴尬了,云袅袅低着头,露出一截莹白无暇的雪颈。
兰卿晓猜到几分她的心思,道:“殿下,大将军,奴婢告退,先回针工局。”
刘岚彻立即道:“我送你回去。”
兰卿晓求之不得,给他使了一个眼色,立即往前走。
他快步跟上,心里窃笑,想着燕王会跟来呢,还是跟云袅袅出宫。
云袅袅柔婉道:“殿下,袅袅先行一步。”
心里却期待他说,一起走,或者是,本王送你回府。
然而,殿下什么都没说。
直至她走出大殿,身后的殿下依然没有跟来,她没有听见熟悉的脚步声。
她的心遗落在凄寒的风里,饱受风霜的侵袭,冻得瑟瑟发抖。
燕南铮放眼环顾金殿,太监、宫女忙着收拾各种餐碟,哐啷、乒乓的声音此起彼伏。
站了一会儿,他大步流星地离去,前往针工局,却没有追上刘岚彻和卿卿,而是跟在后面,保持一段距离。
前面不远处就是针工局,兰卿晓止步,“大将军,奴婢到了,你回去吧。”
刘岚彻笑道:“我还要去一趟宁寿宫,你早点歇息。”
她目送他转身走了,这才回针工局。
不远处黑暗里的燕南铮,没有去找她,径自出宫了。
回到燕王府,进寝房前,他吩咐鬼见愁:“查查十九年前陛下出生前后的事。”
鬼见愁守在紫宸殿外,因此不知道宫宴发生了什么事,听了这吩咐,他惊愕不已,但没有问原因。
他时刻谨记至关重要的一点,当下属的,对主子的吩咐、命令要无条件地服从,不要问为什么。
……
过了一日。
刚刚入夜,燕南铮听着鬼见愁的禀报:“据宫里的耳目报,这一日陛下都闷在寝殿,茶饭不思,也不太说话,时而焦躁地走来走去,时而发呆,时而闷头大睡。”
燕南铮点点头,“萧太妃那番话在他的心里打下一个无法消除的疑问。”
然而,萧太妃对他和刘太后说的,不仅仅是陛下的生母这件事这么简单。
鬼见愁问道:“殿下查十九年前的事,是想帮陛下?”
燕南铮的雪颜无波无澜,鬼见愁跟殿下这么久,一直无法参透殿下的心思。
这时,徐总管带着一个太监敲门,鬼见愁开门让他们进来。
这太监道:“奴才拜见燕王殿下。奴才是清元殿伺候陛下的,陛下传召殿下进宫一趟。”
“你先回去,本王马上进宫。”燕南铮淡淡道,没有半分惊讶。
“是。殿下进宫可要好好劝劝陛下,今日陛下一整日都不进膳,连茶水都不太喝,陛下要么气呼呼的,要么烦躁,要么呆呆地坐着忽然流下泪来,奴才吓得魂儿都没了。”这太监愁苦地说道。
“本王自有分寸。”
“好嘞,奴才告退。”
徐总管送这太监离去,鬼见愁不解道:“陛下不是宠信那个姓卫的太监,有事就找他商量吗?这回怎么找殿下了?”
燕南铮起身往外走去,“因为本王可以帮陛下查十九年前的事。”
回到寝房,流风立即伺候他更衣,“这么晚了,陛下怎么还传召殿下进宫?”
燕南铮道:“你先歇下。”
流风笑道:“小的不困,等殿下回来。”
披上玄色披风,燕南铮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尔后登上马车,向皇宫进发。
来到清元殿,他刚刚踏进寝殿,慕容文暄立即从龙榻起身走来,惊喜道:“九皇叔,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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