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哗然,如滚沸的油锅快要爆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兰卿晓,那些本就嫉恨她、看她不顺眼的闺秀、贵女皆是震惊,想不到那贱人害死了云露!
慕容文暄看向一旁的兰卿晓,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云太尉。
刘太后不动声色,悠然地品尝珍馐。
燕南铮也是风光霁月,刘岚彻怒得站起身,反驳道:“云太尉,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卿卿害死你女儿?有人亲眼看见,还是你亲眼目睹?”
“陛下,虽然臣没有证据,也没有人证,但这是明摆着的事。倘若小女今日出府不是去见她卿大人,就不会对府里的下人这样说。”云太尉针锋相对地辩驳道,“大将军,午门的守卫可以证明,今日上午你与她一起出宫,直至午后才进宫。”
“那又如何?难道卿卿不能随本将军出宫吗?”刘岚彻冷哼。
“自然可以。不过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云太尉据理力争。
“……”刘岚彻一时语塞。
“陛下,今日上午大将军说他府里有一套非常精美的玉杯,本想带进宫给太后娘娘与陛下使用,不过他忘了。微臣想着时辰还早,便与大将军出宫前往大将军府。”兰卿晓从容道,小脸并无半分慌乱,“微臣去了大将军府,在库房找了好一会儿。后来微臣头晕目眩,忽然晕倒,大将军体恤微臣,让微臣在大将军府歇息了一两个时辰,因此才耽误了回宫的时辰。”
“就是这样的!”他立即接口,森厉道,“云太尉,若你不信,大可去本将军府的府上随便抓个下人问问。”
云太尉气得头顶冒烟,沉重道:“陛下,太后娘娘,卿大人害死小女,手段残暴,目无法纪,若不将她严惩,人心难服!律法难容!”
慕容文暄亲政一个月,不像以往那样微笑挂在面上,而是神色冷峻,多了六七分天子的龙威,“云太尉,令爱之死,朕也同情难过。你指认卿卿是害死令爱的凶手,仅凭下人说的令爱去见卿卿和卿卿出宫这两点,很难让人信服。”
刘岚彻冷厉道:“陛下,家国律法的确要将残暴的凶手绳之于法,不过云太尉既无人证、又没物证,凭空指控卿卿害死云露,太过儿戏,血口喷人!云太尉高居太尉之位,为了替他女儿报仇,胡乱指认、诬告陛下身边的女官大人为凶手,实在忝居高位。”
兰卿晓知道,为了保护自己,他会拼尽全力。
刘太后依然没什么表情,也不出声,专心于案上的珍馐美味。
燕南铮也是如此,若春风吹拂下的碧湖,波澜不兴。
云太尉气得浑身发抖,重重地磕头,悲愤交加道:“臣恳请太后娘娘主持公道,还云家一个公道!”
刘太后终于开了尊口,轻缓道:“哀家理解你的丧女之痛,不过陛下、刘岚彻所说不无道理。你没有确凿的人证、物证,不可空口白牙地指控他人。燕王是大理寺卿,云太尉,令爱之死不如交给燕王彻查,如何?”
“燕王殿下与卿大人交情不俗,能否做到公允公正,臣不知。”他冷冷道。
“太后娘娘,陛下,只要杀了人、犯了法,臣便会将凶手绳之以法,绝不姑息。”燕南铮语声轻淡,态度却很坚定,“在臣眼里,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皇室贵胄,只要触犯律法,就要接受律法的惩处。”
“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云太尉冷哼。
“云爱卿大可放心,九皇叔视律法大如天,绝不会徇私枉法。”慕容文暄笃定道。
兰卿晓倒是很想知道,燕王明明知道她是害死云露的凶手,会不会将她缉拿归案。
刘岚彻也有点担心,眼里布满了浓浓的警告,“燕王,你最好彻查清楚,不要冤枉了好人!还有,云露欺辱过那么多人,仇人那么多,说不定就是那些人联手害死云露。”
云太尉气得怒火焚心,却反驳不出半句话。
露儿的确骄纵了些,的确胆大妄为,可是也不该死啊,他一定要抓到凶手,要那凶手血债血偿!
慕容文暄道:“云爱卿,既然进宫了,就坐下喝杯酒水。”
没能将那贱人收押地牢,云太尉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于是坐下来等候良机。
闺秀、贵女们继续献艺,兰卿晓面不改色,从容不迫。
直至圣寿宴散了,云太尉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再提起女儿一事。
每当他想提起,就被人岔开话题,或是慕容文暄摆手阻止他。因此,他苦闷地喝了不少酒。
刘岚彻朝她挑眉致意,意思是:无需担心,云太尉没有证据,也找不到证据。
宴饮散,众人恭送刘太后、陛下离去,接着宗室子弟、文武大臣、女眷们也离去。
刘岚彻担心云太尉暗中使绊,低声道:“卿卿,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这是宫里,下官不会有事的。”她莞尔一笑。
“今夜云太尉凶得要杀人,我不能让你落单。”他凑在她耳边道,“还有,你好歹也是个官,对我就不必自称‘下官’了。”
“这是宫里,他没那么厉害吧。”
“不要小瞧帝京的四大世家,他们在宫里多少有几个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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